顾正泽睡了很深很长的一段觉,就是梦让他不得安稳。
梦里的他在山上不断穿梭,偷炼私盐的一伙人就在面前,自己怎么喊怎么追都赶不上……
眼看着一伙人就要走远,自己却一脚踏空,不断坠落!
再睁眼,他发觉自己跪在祠堂,跪在自己父亲的面前……
戒尺落在掌心,一下又一下,手掌高高肿起,每一下都带着刺痛……
“不成器的东西!”
这是他从小到大听过无数次的话了,他麻木的没有一丝反应,想不起来辩解……
林文茵敲了敲门,等了半天都没人回声,想了想,道了句:
“我进去啦?”
她推了推门,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
林文茵自从穿过来,就没怎么进过林父林母的房间。
也许是占了人家女儿身子,有些心虚,她总觉得这间屋子有些凉飕飕的。
可实际上这是林家最宽敞的一间房,里面还铺了石砖,干净整洁。
房子后面一大片竹林,风一吹,沙沙作响,还是很让人放松的。
屋里的窗户大开,有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竹影打在石砖上,轻轻跳动。
与此时静谧场景大相径庭的,是躺在床上苦苦挣扎的顾正泽。
他额头不断的沁出汗水,紧闭双眼,眉毛眼睛挤在一块,身体紧绷,一看就是睡的不安稳。
林文茵怔了怔,轻手轻脚的把药放在桌上,细细地瞧了瞧他。
他身上的伤口被处理干净,不少地方都贴着药膏。
想必是在家也是养尊处优的小公子,没受过这般苦,看了让人怪心疼的。
“你是热呀?还是疼呀?”林文茵凑近他,忍不住嘀咕。
床上的人没反应,林文茵想着现在的天气确实有些燥热,就拿着端药碗的托盘,一下一下轻轻给他扇风。
渐渐地,顾正泽变得平稳下来,眉毛慢慢展开。
“原来是热呀……”林文茵心想。
她扯了扯被子,犹豫要不要叫醒他喝药。
可是不等她开口,顾正泽睫毛颤了颤,睁开了眼睛。
他梦里又是被关在屋里背书,四处不透风,闷的他几乎窒息。
可此时却不知何处一阵风袭来,吹走烦躁和不安,他只觉得周身畅快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