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从未怨过师尊,”
&esp;&esp;季凌纾上前,尾巴已经先一步卷上了江御的小臂,“只要有师尊,我在哪都行。”
&esp;&esp;江御张了张口,最终只是轻笑一声,主动牵起了季凌纾的手,
&esp;&esp;“我这个师尊到底是当得不好。”
&esp;&esp;山河图里注定不会有花坞,吸纳了所有的污垢恶孽之后,就装不下春花夏蝉,装不下秋月冬雪,也装不下山南水北,烟火人间。
&esp;&esp;而那些都是季凌纾还不曾看过的世界。
&esp;&esp;连柴荣都说过,江御对季凌纾太残忍了。
&esp;&esp;本该被捧在手心里的清澈明珠,终究是滚了尘埃,一步一步被砺成了混沌的沙。
&esp;&esp;“师尊,你看起风了。”
&esp;&esp;季凌纾反手握紧了江御,冰玉剑开拓的这条归途上春风拂面,将堕薮的反噬一一消解。
&esp;&esp;他本就是沙。
&esp;&esp;是世间最混沌最藏污纳垢的沙。
&esp;&esp;但江御是他的风。
&esp;&esp;是风让沙飞扬。
&esp;&esp;藏有春天的玉牌在江御的指间化作晶莹的玉屑,落满人间,如春雨流连,将被明宵星君掠夺的一切都还归于世界。
&esp;&esp;无极山河图,收……
&esp;&esp;——砰!
&esp;&esp;阵。
&esp;&esp;“不是,谁啊!不长眼睛吗!”
&esp;&esp;季凌纾被撞得眼冒金星,一睁眼竟看到的是一堵巨大犹如森森白骨铸成的软墙。
&esp;&esp;“咕咕。”
&esp;&esp;“白墙”动了起来,从庞大的身躯里伸出桥一般的触手,相比于被撞飞出去的季凌纾,江御则是被它轻轻放在了地上。
&esp;&esp;“咕。”
&esp;&esp;它歪了歪脑袋,又伸出手去,将他们二人又往外推了推,季凌纾已经被推出了山河图的阵眼之外,江御作为启阵人,似乎被阵法牢牢攀附,白乎乎用再大的力气也没能把他送出去。
&esp;&esp;“你……是白苑?”季凌纾面色复杂地看向它。
&esp;&esp;白乎乎抖了两下,像是天幕在震动,这是在点头。
&esp;&esp;江御叹了口气道:“仝国师,看到你还活着,倒是一个难得的好消息。”
&esp;&esp;听到江御开口后,仝从鹤才缓缓从白乎乎背上柔软深厚的毛发中探出脑袋来,不紧不慢地现了身。
&esp;&esp;“小生这辈子一心求生,虽然命苦,但好在命也大,不是那么容易死的哦。”
&esp;&esp;仝从鹤摇着手中的扇子,幽幽走到了江御面前,
&esp;&esp;“不过江仙尊,金身破除时可真疼得小生想死的心都有了,你当时……”他边说边将下巴抬向季凌纾,意味深长。
&esp;&esp;“原是金身救了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