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在原地,就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桶冰水,透心凉。
而后,两人相携走到阴凉处,不知说了什么,但举止很是亲昵。
至少在顾云庭看来,那样的动作和距离,太近了。
捱到娃娃们下学,邵明姮与萧昱一起清点了人数,又照着来时的规矩将人分派好,随即离开校场。
萧昱看见顾云庭,目光顺势深沉。
他走过去,身边的邵明姮也跟着停住脚步。
“我该怎么称呼您?”
萧昱笑,余光扫到赶来的裴楚玉。
“姓姜,姜维璟。”
顾云庭自然而然的开口,眼睛从萧昱身上移到邵明姮沉默的小脸。
她垂着眼睫,眼尾有点红,似乎哭过。
裴楚玉看见他,表情变的有些敌意。
“你身子好了?”
明明前几日病的站不起来,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顾云庭淡声点头:“托大将军的福,好了。”
“找的怕不是神医吧,能起死回生。”
“九月药肆,抓了几服药,没成想救活了性命。”不卑不亢的回答,甚至带了些许咄咄逼人的气势。
裴楚玉仔细打量眼前的病秧子,不知为何,竟让他有种错觉,仿佛此人不该是这副模样。
一个人的模样可以改变,但与生俱来的贵气不大容易遮掩。
“九月药肆?”
“是。”
“你认得徐掌柜?”在九月药肆开到范阳时,裴楚玉便打听过徐掌柜的名号,知道他生意遍布天下,便才放心将军用药材的采购转交给他来经营。
“祖上行医,认的徐掌柜,是旧交。”
邵明姮眼皮眨了眨,跟着看向面不改色的顾云庭,心里却想起从九月药肆买的婆娑石。
想来是他授意的。
如此说来,恐怕九月药肆是他个人私产,明面上是徐掌柜理事,幕后掌舵人实则是他。
一行人离开。
顾云庭跟在队伍最后,想等邵明姮落单时与她说说话。
但直到书堂,她也没有回头看自己一眼,反而与身边的萧昱不时交谈,亲密无间。
明明当年分别时,他们两人才刚认识。
且萧昱当着她的面,给他下药,推他下马车,论理来说,邵小娘子是该憎恶萧昱的。
顾云庭愈发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