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浓妆艳抹的冷晴的那刹,花妈妈倒吸一口凉气,心道:原先便知晓这姑娘绝色,没想到这般装扮下来,竟美艳无双,连她这个在红尘打滚几十载的老人都要动心了!!
感叹过后,花妈妈便命人领着打扮妖冶的冷晴去了三楼楼梯口左侧的第四间厢房。
站在厢房门前,领着冷晴的小丫鬟伸手轻敲房门,清脆的声音响起:“爷,前几日你吩咐妈妈给您寻个新鲜的解闷儿,正巧楼子里新来了绝色,妈妈便遣了奴家给您送来。”
听了那个丫鬟的话,冷晴嘴角一阵抽搐:她是被迫的!她和这万春楼一点关系也没有!神啊!请降下一个闪电劈死她吧!
一片静谧之后,厢房内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带进来。”
“是。”小丫鬟恭敬答应。
伸手推开房门,小丫鬟侧身对冷晴道:“姑娘,请吧!”
瞥了眼束手垂首的小丫鬟,冷晴从容不迫地抬腿迈进了那间厢房。
冷晴才往厢房里走了几步,她身后就响起了一声轻微的关门声。
不用回头冷晴也能猜到是那个小丫鬟从外面把房门关上了——这是怕她跑了吗?
站在进门处四五步的地方,冷晴环顾四周。
左侧是一堵灰色木墙,墙上挂着一幅《仕女出浴图》,画中女子身姿窈窕,肌肤白皙,脊背光裸,让人遐想连篇。
右侧,是一大片层层叠叠,随着微风轻轻摇曳的青纱帐。
除此之外,冷晴没看见厢房内有其它东西。
想来,那个所谓的“贵客”应该是在那层层摇曳的青纱帐后面吧。
“会弹琴吗?”一个慵懒且富有磁性的男人声音自那层层青纱帐后响起。
闻言,冷晴眉头一跳——合着这间厢房里还不止一个人啊!
想归想,冷晴嘴上还是做出了回答:“会,但是不精。”
只不过是学了十年古琴而已。冷晴在心里默默地补了一句。
“会就行了,进来,先给爷我弹上一曲。爷有些乏了,用琴音给爷解解乏。”那个慵懒的声音继续缓缓说着。
“是。”冷晴尽量表现得柔顺地答应了一声。
撩起那一层层的青纱帐,冷晴脚步缓慢地走了进去。
冷晴撩起青纱帐往里面走一边暗自想着: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淡定,绝对绝对要淡定!千万不能自己毁了自己!
当冷晴撩起最后一层青纱帐的时候,出现在冷晴眼前的,是两米开外,一面悬挂着的和墙壁一样大小的细密白纱。
白纱后有一张圆形茶桌,茶桌后隐约坐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身后,似乎还站着一个人。
白纱前,是一张放着一把五弦古琴的长桌,一张供弹琴人坐的长凳。
冷晴十分自觉地坐到那张放着五弦古琴的长桌前的长凳上。
抬手轻轻抚上那把五弦琴的琴弦,一股久违的熟悉感瞬间涌向冷晴。
垂眸静静看着那五根丝弦,纤长白皙的指尖流连其上,冷晴觉得她的思绪都快有些飘摇不清了。
她有多久没碰过古琴了?似乎……自她发现蒙语和那个禽兽的事后,她就一直没碰过古琴了吧!快有大半年了啊!
“你都会些什么曲子?”轻飘飘的声音穿透薄薄轻纱而来。
良久,那个慵懒的声音才再度响起,却拉回了冷晴那有些飘摇的思绪。
随意拨了拨琴弦,几个清越的音调响起,冷晴老实回答:“最熟的是《二泉映月》,最精通的是《高山流水》,最喜欢的是《广陵散》,不知公子想听哪一首?”
似是思考了一番,那个慵懒的声音才缓缓地响起:“《二泉映月》和《高山流水》虽都是当世名曲,但爷我却也是听过不下百十遍了的。到是你说的《广陵散》一曲……爷我还从来未曾听过,你就弹奏《广陵散》给爷我听听吧!”
“好。”冷晴淡声答应。
十指轻搁于弦上,挥指拨弄指下丝弦,一曲刚劲有力、感人肺腑,越听越令人慷慨激昂的琴曲从冷晴的指尖流泻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