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喜儿便回了梧桐院。
因为萧采月在高世邦面前撒了个娇,说是近日一直睡不安稳,胸闷心悸,就当是为了腹中的胎儿积福,家中切勿发生任何暴戾血腥的事件。
她正当得宠,高世邦又极为看中她腹中孩子,自然允了。
此外,就连王凤鸣也出面求情。
那喜儿是沈家陪嫁过来的丫头,念在其初犯,也是一心一意为主子着想的可人儿,更何况欣欣的病情已有好转,不日康复,就罚俸一年加杖责十大板以示惩戒。
这结果,沈归雁是料到的。
可,当她看到喜儿趴在床上,屁股被打得血肉模糊的样子,依然不免心疼。
喜儿疼得冷汗直冒,但看到她担忧的样子,又马上吃力的笑了笑,“小姐你别担心,喜儿一点都不疼,你对喜儿有救命之恩,喜儿为你吃这点苦又算什么?”
沈归雁默默咬牙,却无言以对。
她当然知道……
喜儿在七岁那年,家乡被瘟疫蔓延,她和父母逃难到了临安,父母相继过世后,只剩下她一个人在寒冬里飘摇,最终流落到沈府的后门。
在饥寒交迫、奄奄一息之际,是沈家大小姐赏了她一碗饭,还收留她在身边。
两人年纪相仿,相伴长大,名为主仆,却情同姐妹。
可是,那缕真正对喜儿有恩的灵魂早已不知飘到了哪里,她不过是空占着这副躯壳罢了,终归是她欠了喜儿这份情,而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云歌把药端进来的时候,亲自喂喜儿喝下。
生活在渐渐恢复平静……
经过这么一闹,凤鸣轩那边也暂时安宁了下来。
萧采月就像一颗定时炸弹,她在高府一日,王凤鸣便无宁日。
当然,王凤鸣也借由上次之事在梧桐院也埋下了一枚炸弹。
沈归雁一直不动声色,安静的等待着,她有预想过无数种炸弹被引爆的方式,却惟独算漏了接下来的这一种。
盛夏逼近,烈日炎炎。
午后。
沈归雁陪着高御轩在院子里的梧桐树下荡秋千,她坐在秋千板上摇荡,高御轩则跟在她后面推,来回折腾出了满头大汗来,却也不亦乐乎。
“娘子,够不够高?要不要再高一点儿?”
“娘子,你要飞起来了……”
“娘子……”
他雀跃的声音回荡在耳畔,沈归雁觉得心都跟着飞起来。
和王凤鸣撕破脸皮正式宣战之后,她时时警惕,处处提防,只有和这个傻子在一起,才能松懈下来。
两人玩闹了一会儿,秋千才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