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肆后院一处窗子轻轻开了一条缝,圆溜乌黑的眼睛探出来,很好,很安静。
她刚出去,就看着后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人骂骂咧咧的被丢了出来,“你们这帮挨千刀的,轻点轻点,本姑娘没死,自己能走!”
大白袍子鬼画符——李姑娘是也。
没钱付账,酒楼又被包了,虽然李花旦名声响亮,但还是免不了要被丢出来,因为她妨碍了包楼的客人看路,酒楼不干那糟践待客的事儿,就把她扔了出来。
倒霉都撞在一块儿了,李飘飘拍拍裤腿,嘟着血红大嘴唇,骄傲的理了理自己的鬓发,还对着人家那门虚踹一脚才解气。
上头高墙边耷拉着两只腿,晃呀晃,头望青天,砸吧着嘴道:“白费心思惹人嫌。”
“原来你还在这儿啊…”李飘飘知道妙止风说的是什么,她这个大嗓门,一句话忙出口,马上被捂住了嘴。
“嘿嘿,刚才我是故意把你推出去的,这样我才能明哲保身,然后才能想办法帮你呀。”李飘飘笑嘻嘻的把那只手拿下,坠着那只手解释道。
“行了。”妙止风甩脱那只爪子,她最见不得彪悍的女人撒娇,跟在绿布背景棚拍戏似的,总让人想到后期特效的存在,那么不实。
待她们走远,门后冒出两人,其中那人一双金线云纹白靴,一角衣袍红莲葳蕤。
“主子,不追?”
“画地为牢,伊在牢中。”那人眼中冷寒而神往,有把握的道。
他们之间的关系,仿若还是一直牵引着的那根无形的线,线的始端在这头,末端在那头,任凭末端的怎么绕,也逃不过始端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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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戏班子,李大花旦自知出去惹了事儿,到班主面前把妙止风往前一推,推销商品一样推销她:“班主,飘飘知道您一定会骂我不务正业不顾形象令人贻笑大方了,但是今天刚刚完成了您布置的任务您就不要骂我了罢,所以接下来有件很重要的事儿告诉您您一定擦掉眼屎睁大眼睛看好了,我刚带回来的这位,额这位……”
巴拉巴拉一停,用手臂撞了撞妙止风,悄声问:“喂你叫什么?”
“白莲花。”妙止风捻假名一串一串的,随便一个脱口而出、
李飘飘接着巴拉:“这位莲花姑娘武功盖世身材饱满貌美如花身手矫捷,下一场新戏的角儿属她再合适不过了!”
飘飘姑娘竹筒倒豆子,前面几句一分没把晋老班主说动,直到听见后半句话,老头儿才正式扭过头来看她俩,一双老眼探寻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飘飘姑娘眨着水汪汪大眼睛,脑袋狂点,“绝壁真的!”
绝壁是刚从妙止风那儿学来的,李姑娘觉着这说辞甚是神气,便拿来用了。
老家伙履了履胡子,“嗯”了声,一指妙止风,跟大嗓飘一拍即合的道。“好,就你了。”
妙止风“呃”了一下,这就行了?
人家肯收她,她当然也不推辞,自己本就是个演戏的,不过没有李飘飘吹得那么夸张而已,演戏对于她来说,不在话下啦。
她要办的事不急在一时,以后慢慢找机会,找回现代的方法也行。
听说过几天周国庄亲王要来金国,与金国皇帝共掘旷世之宝的事,这一出新戏是要专程奉给他的。
问李飘飘那妮子为什么自己不上,她神秘兮兮,双手合十,假正经的道:“佛曰:不可说,一说即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