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心不甘情不愿地散开,没人敢去试试莫长歌此言是真还是假,为了看热闹而招惹牢狱之灾,太不划算。
没过多久,百姓们便一哄而散,就连那些公子哥,也各自回了府。
老妪哆嗦地被亲戚从地上扶起来,愣是不敢看莫长歌一眼,明摆着紧张、忐忑。
九门将士也如数撤离,现场只留下白灵儿等人。
“太医一会儿就到,本王相信你是无辜的。”莫长歌斩钉截铁地说道,眸光充满信任。
她绝不是罔顾百姓生死,唯利是图的奸商,这一点,他十分肯定。
“嗯,我没做过,问心无愧。”白灵儿微微一笑,扭头看了眼从刚才起,就没再大吵大闹的老人,心头有些狐疑。
她前后的作态相差太大,怎能不让人怀疑?
陌影的办事速度颇为迅捷,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钟太医就跟着他骑马赶来。
“钟太医,今儿怕是要麻烦你了。”莫长歌说得很是客气。
太医院的每一个太医,甚至包括药童,背后都依附了各派势力,而钟太医明面上是太子党,可实则,却是他的人,他信不过其它太医,这事交给此人去办最为合适。
“事情微臣在来的路上已听陌大人说过,定会竭尽所能办差。”钟太医郑重应下,然后,一行众人浩浩荡荡去了老妪家中,为了以示公正,莫长歌还让陌影又去了趟大理寺,将主持大理寺的刑部侍郎请来。
老妪的家有些落魄,家徒四壁,屋子就在京城被成为贫民窟的地段,距离市集颇远,在城中一个偏僻的角落,寒酸落魄的民居缺砖少瓦,挨家挨户门房大开,不是街坊们不怕招贼,而是家中没有什么值钱的物件,即使有贼子光临,也偷不了什么宝贝。
这里居住的大多是京城中的乞丐,民居中央是一条一米宽的小道,仅供人过路,小道中飘荡着一股馊水味,地上坑坑洼洼,满是黑水。
如此恶劣的环境,就连白灵儿也忍不住掩鼻,但莫长歌却好似闲庭信步般,优雅贵气,丝毫不受周遭环境的影响,就连脸上的笑容,也不曾变过。
和他相比,自己似乎弱爆了!
白灵儿放下胳膊,努力学着去习惯这里,连莫长歌都能适应,没理由她做不到。
她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想法和做法有多像和人置气的幼龄儿童。
“你没闻到这里的味道吗?”白灵儿分心同他说话。
“再艰苦的地方,本王也去过,又何需大惊小怪?”三年前,边关瘟疫肆虐,他乔装成货商,送衣物、粮食及银两前去,当时城中的残像比此处惨烈多了,街边随处可以见到痛苦低吟的病人,他们的肌肤裸露在外,上边布满了恶心的脓包,那股味道在城中各处弥漫,他不也一样习惯了吗?
言简意赅的一句话,透露出的深意,让白灵儿不得不重视,听他这话的意思,貌似他去过不少贫寒之地?
老妪的住所已到,白灵儿只得结束这个话题,跟在老婆婆身后,进了屋。
屋中摆设极其简单,只一张木床,堆放着打满补丁的发霉被子,木床对面是简陋的厨房,厨房连个门也没有,完全是开放式的,灶台前搁着生火的木柴,木柴旁则是用来吃饭的桌椅,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白灵儿看来一眼后,心里产生了疑惑。
以这家人的生活条件,想要买美容药,可能吗?
就算是店里最便宜的药品,也要三两银子,这笔钱对有钱人而言微不足道,可对贫苦家庭,却可以让他们省吃俭用过上一个月。
手指轻轻摸了摸下巴,面露深思。
陌影向隔壁屋的乞丐借来把椅子,擦干净灰尘后,本是想请莫长歌坐下,但他却拒绝了,反而将椅子让给太医,方便其诊脉。
钟太医谢恩后,方才在床边落座,老神在在地执起那名重病妇女的手腕开始诊脉,窄小的木屋内站满人群,老妪不安地搓动双手,皱纹横生的面部已渗出一层晶莹的凉汗。
白灵儿偷偷走到厨灶边,揭开锅盖往里头一看,里边儿还搁着凉掉的鸡汤,用手指戳戳锅里那只母鸡,鸡肉厚实紧绷,应该是极有营养价值的老母鸡。
她把手指放进嘴里,尝了尝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