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这事儿你怎么看?要不,再把店经营起来?”王安询问道,他没读过书,不懂什么经商的学问,只是,乡亲们对美容药十分想念,若是把店重新开张,兴许生意会很好。
黄花镇毕竟是他们的根,是他们的故乡,有好事儿,自然不该遗忘了那处。
“这事我得想想。”白灵儿没立即答应,黄花镇离京城太远,不像邻镇的分店那么近,店开在那儿,美容药的运输是件挺麻烦的事,这是其一,其二,白家也在镇子上,如今她没在村里待着,若是白家人跑来闹事,想帮忙也帮不上。
那帮极品亲戚,她可不敢小看,因为眼红自家能过上好日子,挑事、闹事,他们又不是没干过。
王安没强求,又说起了家里那几亩地,地里的收成很好,粮食被孙记收购,大部分药材运来京城,一些小部分则卖给了元亨行,利润杠杠滴。
“这是收成下来的银子。”王安从怀里拿出一个鼓鼓的钱袋,小心翼翼从里头将卷得跟春卷似的银票取出来,用手指碾平后,才递给白灵儿。
“舅舅这钱我可不要,咱们当初说好了的,你替咱们家照看药材,我给你分红,这些银子是你的工钱,你啊,就留着吧。”白灵儿急忙后退,说什么也不肯去接银票。
“我……”王安哪儿敢真的占为己有?在他看来,自己就是个帮忙的,没出几分力,他是没念过书,可别人家的银子不白占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灵儿说得对,”白祁耀赞赏地看了闺女一眼,然后拽住王安的手腕,将银票又给塞进了钱袋,“咱们家日子好上了,也该帮衬家里人一把,这钱你就收下吧。”
“可是……”
“哪儿有什么可是?我是你姐,咱们是一家人,让你收下就收下。”王氏佯装一副凶悍的样子,“这钱不是给你的,是给娘的,我和相公搬来京城,家里只剩下你和妹妹,照顾娘的活儿是你们俩担的,这吃喝穿哪样不得用银子?”
王安仍有些犹豫,可态度已不像方才那么坚定。
最后还是刘氏说话,才使得他把银子收下了。
屋子里欢声笑语一片,王氏让小莲把明儿和子杰带过来给亲人们看看,刘氏拉着宝儿,关心着未来的祖外孙,白祁耀和王安、刘孜两人聚在一起说着男人间的话,这一夜,没人阖过眼,时光就在谈天说地中悄无声息的过去了。
第二天清早,王氏去客房收拾床铺,好把屋子腾出来让家人住下,舅妈和舅舅也过去打下手,白灵儿跟着小莲去了火房做早膳,碍于她那拿不出手的厨艺,煮汤圆的工作,由小莲负责,而她则蹲在炉灶前,拿着把蒲扇扇火。
厢房里,王氏从衣柜中抱出一床棉絮,在木床上摊开,碾压着被角。
“京城这儿啊,没炕,你们得多盖几床被子免得着凉。”她絮絮叨叨地说道。
“大姐,我们省得的。”舅妈笑着点头。
铺好床被后,王氏神神秘秘地把门窗给关上,然后拉着弟妹的手,一脸严肃的问道:“你老实说,这回上京城来,究竟为什么不肯写封信告诉我和孩子他爹?”
“昨儿个不都说过了吗?”王安深怕娘子说漏了嘴,急忙出声。
“少拿那些话来糊弄我,真话假话我会分不出来吗?也就灵儿能被你骗倒。”她的弟弟她了解,昨夜他分明是在撒谎。
这事照理说不大,可王安向来老实,能让他撒谎也不肯说的实情,肯定不简单。
王安眼见瞒不下去,脸上的笑容逐渐暗淡,嘴唇动了好几次,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们倒是说话啊,这是想急死我吗?”王氏急得直跺脚,他们越是沉默,她心里头越是不安。
“姐姐,你先别着急。”舅妈急匆匆替她拍背顺气,求助似的看着自家相公。
王安纠结了半响,才一咬牙,把实情给说了出来。
原来,在镖局又送来一封家书的时候,他就想过要回信,告诉姐姐他和娘打算上京的事儿,只是那信还没来得及寄出去呢,白家人就找上了门,罗氏亲自登门来逼问他们,自家儿子是不是又寄信来了,后来又在王家大闹了一番,娘差点被气得晕过去,他深怕被白家人知道,他们要来京城探亲,就没敢去黄花镇上投信,偷偷摸摸地收拾了行囊出门。
听王安说完前因后果后,王氏气得浑身发抖:“他们安的是什么心?就那么容不得我们家过上好日子吗?我和相公离开了京城,离他们远远的,他们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们?”
她只想和家人过些安生日子,怎么就那么难呢?
她从没有想过亏待婆家,前几天还同灵儿说,除夕后,寻个好日子回去探亲,现在倒好,婆家人竟又找上娘,还跑到家里去大吵大闹,王氏没有亲眼看到当时的场景,可她能想象出,那时是怎样的混乱。
“姐姐,都过去了。”王安安慰道,他很气愤白家的做法,但那是姐姐的婆家,他能如何?就算受了委屈,也得把所有的心酸与愤慨往肚子里咽,“我昨晚没说,就是害怕姐夫他会多想,你别把这事告诉他,姐夫再怎么说也是白家的一份子,别因为这点点小事,伤了你们俩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