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帝王难掩心中的诧异,主动讨要赏赐的人,极其稀少,将婚事当作赏赐的,更是绝无仅有,普天之下,也就他莫长歌一个。
功名利禄不要,金银财宝不要,就要娶一女子为妻?
帝王的神色有些古怪,似怒又似憋屈。
你说说,他怎就生了这么个不成器的儿子?
“你放肆。”帝王一掌拍在龙案上,力道之重,竟震得奏折哗啦啦落在了地上。
莫长歌仍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父皇再生气的样子,他也见过,更者,父皇的反映本就在他的预料之中,他又怎会害怕?
“简直荒唐至极,朕已下了圣旨,你就这么着急要娶她过门?啊?还跑朕跟前来讨要赏赐,莫长歌,你想把朕活活气死吗?”帝王怒其不争的吼道。
“父皇,儿臣就这么一个心愿,灵儿她为了儿臣,不远千里来漠河寻儿臣,儿臣怎能负她?求父皇成全!”说着,他撩袍跪地,冲龙椅上怒发冲冠的帝王深深叩首,久久不曾起来。
帝王怔怔地看着他,仿佛又看见那日,他跪在御书房外,任日晒雨淋,也不肯离去,非要求得一道赐婚圣旨的画面。
“长歌,你要明白,她出身卑微,朕已破例一回,许她王妃之位,但按照规矩,你应当先娶一世家千金为侧妃,方能迎她入府。”许是被十子的坚定触动,帝王心里的怒火化作了极淡的疼惜,语调也不由得放缓许多。
“父皇,您说的这些,儿臣都明白,只是,”莫长歌抬起头来,直视着上方的君王,一字一字坚定不移地道,“儿臣只要灵儿一个!”
“你!”他说的都是些什么混帐话?帝王差点背过气去。
只娶一人?只要一个?
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可笑的事儿吗?
“求父皇成全。”莫长歌再未多说,他不奢望这份情能得到理解,就算全天下人不赞同又如何?只要他认定,就够了。
“此事容朕再考虑考虑。”帝王罢罢手,没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莫长歌跪在原地不动。
“怎么,你还想逼朕现在就下旨不成?”帝王怒极反笑,他就这么着急?一天也等不了?
“请父皇恩准。”莫长歌是真的铁了心,不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誓不罢休。
“哼,你爱跪,那便跪着吧。”他倒想看看,这个儿子能坚持到几时。
莫长歌当真就在御书房里直挺挺跪着,眼观鼻鼻观心,如一座风化的雕塑。
他不是等不了,只是,他不敢再拖下去。
一日未把她的名分定下,那些虎视眈眈的人,一日不会死心。
如今,他刚办完差事,立了大功劳,正是提起婚事的绝佳时机,父皇此时震怒,但只要他坚持,父皇总会松口的。
夜色微凉,刚从店里回来的白祁耀,正在厅中净手,准备用膳。
王氏今儿个亲自下厨,下午回来时,还特地去集市上,买了只老鸭子炖汤,想给灵儿和刘孜补一补身体。
席上,她不停的给灵儿夹菜,还不忘提醒宝儿,多给刘孜盛几碗汤。
白灵儿吃得肚子胀鼓鼓的,实在吃不下去,王氏这才罢手。
“家里许久没这么热闹了。”小莲收拾碗筷时,宝儿坐在白灵儿身边,感慨道。
灵儿愣了愣,心里有些发酸。
她回来后,没人提起过这段日子家里是什么样的,但从这只言片语里,她便能幻想到,家里缺了两个人,是怎样一副冷清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