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妈妈一见她进来,立马警惕起来,“你,你来做什么?”
黄烛徐徐行至床前,笑意盈盈的道,“五小姐说妈妈一心身传言教,这才受了伤,小姐惦记着您,怕您吃不消,所以让我给您送伤药来。”
她举了举手里的小瓶子,扬声道,“瞧见没?这可是咱们小姐藏着的好东西,这一回受伤也就用了两次而已,这不,小姐身上的伤马上就好了许多,妈妈劳苦功劳,小姐这才忍痛割爱,陈妈妈,您可不要辜负了小姐对您的一片真心。”
五小姐跟前还有这样的灵丹妙药?陈妈妈心里一喜,她毕竟一把老骨头了,今天这一摔委实不轻。
她自认懦弱的五小姐不敢同她耍花样,所以并不往别处多想,只急着伸手将拼字捞在手里,“那你回去替我谢谢五小姐吧。”
黄烛嘿嘿一笑,缓步上前,“陈妈妈,您自己怎么上药?还是我来帮您抹一抹吧。”
陈妈妈点点头,陡然想起刚刚被她拉起来又摔下去的事,慌忙摇了摇手,“不必了不必了,我自己来就好,我自己,我自己能行。”
黄烛不过是做做样子吓她一吓,哪里是真心要帮她上药,闻言笑了笑,“既如此,那妈妈便好生养着吧。”
陈妈妈摆摆手,“去吧去吧。”
黄烛转身就走,刚走到门口,又突地转过身来,凑近床边,吓得陈妈妈一个激灵,颤声问道,“你要做什么?”
黄烛一脸严肃的小声道,“这药可是小姐费了好大得劲才得来的,妈妈可不要到外头乱说去,省的有人说小姐得了这好东西也不知道孝敬长辈们。小姐可是瞧着你一片真心才赏给你的。”
陈妈妈捂住砰砰直跳的心,皱了皱眉,“我知道了,你快些伺候小姐去吧。”
黄烛这才直起身子,转身出了门,在门口恰巧见到墨红从屋里头走出来,油光满面的头发上插着一支珠花,很应景的模样,遂笑了笑,“小姐的茶凉了,你端些热水进去吧。”
墨红恭顺的应了一身,转身去烧热水。
黄烛回过神替陈妈妈关上房门,带着嘲弄的目光朝屋里头瞟了瞟,真是个不知好歹的老东西,真以为自己能骑在主子头上作威作福呢,若小姐还是以前的性子,只怕就被唬住了。
小姐如今的性子,虽然厉了些不近人情了些,但她却是喜欢的,总觉得心里有了底气,再不似以往总觉得受了窝囊气一般了。
“黄烛,你家小姐醒了么?”
黄烛回过头,见是大夫人与大小姐一起来了,急忙上前行礼,“大夫人,小姐已经用过早饭喝过药了,这会子正在躺着与墨青说话呢。”
汪氏问道,“茹儿身上的伤怎么样了?还疼的厉害么?”
黄烛陡的提高了音量道,“小姐早晨说已经好多了,刚刚陈妈妈教导小姐礼仪,小姐还学得很开心呢。”
汪氏眉角挑了挑,明显的有些不悦,“动都东不了了,还学得哪门子礼仪?万一再给折腾的伤口又裂了怎么办?”
黄烛福福身,“陈妈妈说了,是老夫人吩咐她教导小姐礼仪的,身子不能动,还有脑子可以记,陈妈妈可尽心着呢。”
汪氏蹙眉朝偏房瞟了瞟,瞪了一眼,却并未多说,转身进了申郡茹的房门。
趴在床上的陈妈妈听到外头的对话,只气的肠子都疼了,不过她并不担心,据说这位大夫人从来没把这位庶女放在心上过,只要不惹麻烦,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哪里会与老夫人派来的人做对呢?
她安心的在红肿的手上脚上抹着药,依旧疼的哎呦不停。
汪氏进了里间,见申郡茹面色依旧苍白的厉害,遂沉声道,“这哪里是不碍事的?分明还是虚弱的很,真是胡闹。”
她并未明说什么事是胡闹,但一屋子的人却都知道她指的学礼仪之事。
申郡茹笑了笑,“母亲,大姐姐,我已经好很多了,再过几日许就能下床走路了。”
申郡姝盈盈上前,“瞧你这脸色白的,快别说这些逞强的话了,母亲,五妹妹身上虚,理应多吃一些大补的东西。”
汪氏赞同的点点头,“绿薰,你去库房里挑一些燕窝人参,炖了给五小姐端过来吃,另外不管五小姐想吃什么,什么时候想吃,都随时给五小姐送过来。”
“是,夫人。”绿薰目里闪过一丝讶色,低低的看了一眼申郡茹,转身朝外走去。
申郡茹显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眸中泪光闪闪,语声哽咽,“母亲,女儿,女儿都不知要说些什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