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笙伦眉角微微挑了挑,斩钉截铁的回道,“我有把握。”
申冀又有些奇怪,刚才明明怎么挽留都非走不留的人,怎的突然发生了这么大的转变?
胡笙伦瞧出他的疑惑,轻轻笑了笑,“老侯爷不必多想,我是为了府上五小姐的信任,若我不能治好老侯爷的腿,岂不累的五小姐被人说成不着调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申冀哑然,申元阳一阵难堪,又想出言不逊,却被申冀冷冽的目光吓得将已到嘴边的话又压了下去。
隔间里的夫人小姐们听到胡笙伦的话,面色各异,目光齐齐落在申郡茹身上。
申郡茹却仿若未闻,安安静静的立在汪氏身后,凝神细听里间的动静。
站在她不远处的是申郡窈,目光轻佻的瞟了一眼申郡茹,低声笑道,“五妹妹可真是厉害,这胡大夫不过给妹妹瞧了两回病就能对妹妹如此真心了,实乃好本事。”
此言一出,与申郡茹并肩而立的申郡姝顿时变了脸色,这话是在暗示申郡茹与那胡大夫有染,否则怎会为她做出这样的事来?
汪氏面色沉了沉,扫了一眼尉氏,狠狠的瞪了瞪申郡窈,“三丫头说话最好谨慎些,你祖父病情未定,莫要再生事端了。”
尉氏亦知道此时绝不能惹出乱子,否则老侯爷定然不饶,遂厉声道,“简直胡说八道,你刚刚没听到吗?是你五妹妹举荐了胡大夫,胡大夫念及你五妹妹的举荐之恩才那么说的,你若不想呆在这里,赶紧给我滚回去。”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挨训,申郡窈自是觉得没面子,气的跺了跺脚,竟然真的转身朝外奔去。
尉氏无奈的朝汪氏看了看,温声道,“大嫂,真是对不住了,小孩子乱说话。茹儿可千万别把你三姐姐的话放在心上。”
申郡茹转过头来,颇感茫然的对着尉氏,面上竟带了三分歉意,甜甜的叫了声,“三婶,对不住,刚刚我只顾着听里头的动静了,三姐姐说了什么话?”
尉氏愕然,仔细的盯着申郡茹瞧了瞧,却发现她面色坦然,目中一派天真,倒真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般,她不由得笑了笑,“没什么,茹儿孝心可嘉,一心只挂着你祖父,哪里像你三姐姐,这会子又跑出去玩了。”
申郡茹却嫣然一笑,憨憨的回道,“茹儿愚笨,别的什么都不会,好不容易在祖父跟前露一回脸,自是要看着了。”
一屋子人的神情更是花哨的很,这申郡茹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申郡窈那么难听的话她都不放在心上,明知道人家拿着她举荐胡笙伦的事造谣,她偏偏还要摆在台面上当成自己的炫耀。
可也正是她这样漫不经心的回答,让所有在场的人都觉得申郡窈挤兑申郡茹有些不地道,申郡茹举荐胡笙伦不过是为了在老侯爷跟前露个脸而已,哪里有她那样龌龊的心思。
申郡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尉氏吃了哑巴亏又说不出话来,脸上讪讪的笑着,低了头不再说话。
隔间的这一番汹涌,里间自是没人知道的,申冀正一心想着治腿的事,恨不能抓着胡笙伦马上为他开药方子,可胡笙伦偏偏稳如泰山般的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申元周禁不住走上前,态度比申元阳好了许多,谦和的问道,“胡大夫,既然您能治好我父亲的腿,请问您可否告诉我们怎么治?咱们又都需要做些什么呢?”
胡笙伦等的就是这些疑问,他自知轻轻拍拍抛出去几句话没人会轻易相信的,也自知接下来会遇到什么麻烦,所以并未贸然将自己的治法说出来。
他谨慎的目光在所有人脸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申元阳脸上,略一顿,又转向申冀,略一斟酌,如实答道,“老侯爷,如果您真想治好腿,首先您要赞同我的方法,相信我一定能治好您的腿,至于其他人,还请不要妨碍我为您诊治。”
申冀面露疑惑,心下更是矛盾,生生的将心底的激动强压下去,唯恐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胡大夫此言何意?不如明说。”
胡笙伦沉一口气,“方才老侯爷已经说了,您的腿骨迟迟未好,一来里头骨头可能未接好,二来里头的骨头可能已碎裂,所以我必须割开肉才能看到里头是个怎样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