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的几个时辰里,宋如初又开始纠结,她这个‘等等’究竟是说对了还是说错了。
或许她这辈子最大的缺点就是——抉择困难症。
其实她本就不是个玻璃心,也并非什么舍生取义的无比善良之人。但即便没有大夫的仗刑,她也已经开始犹豫,要不要救白锦儿。
救活了,最多算她将功补过。
救死了,她自己可能也交代在这里了。
怎么想,都是不划算的买卖。
但在生死一线的时候,见死不见,她还当有点做不到。
玉淳阳在一旁拉了拉她的衣袖,眼里尽是担心。宋如初点了点头,表示让他放心。
当然,这一幕,玉爵天都看在眼里。
她从二楼走下一楼的速度并不快,反倒是有点慢。走进一点,才发现白锦儿瞪大了眼睛看着她,眼里满满的愤恨。
好像在说:都是你这个贱人,要不是你,我早就是玉爵天的正妃了!
不过这白锦儿眼神还算不错,至少她装着男装,也能一眼认出。
可惜此时此刻的白锦儿早已面无血色了,别说说话了,估计在过个三刻钟,能不能呼吸都是个大问题。
宋如初蹲下身,替她把脉。谁知,白锦儿突然将另一只手从兜里掏出一把匕首,用尽全身力气将刀子划过宋如初的手臂,鲜血直流。
“贱人,我……不要你救。”她的声音虽然轻,却十分凶狠。
下一刻,宋如初心里一阵怨念:尼玛,这兜里不仅藏毒药还藏凶器!
“特么,你个草包!”宋如初低声暗骂,拿起大夫药箱里的银针就往白锦儿后脑勺扎进去,丝毫没有手软。
下一秒,她就软绵绵的倒在了玉爵天的怀里。
“拿毯子来铺好,把她放在毯子上。那谁先起来,别碍手碍……哦不,爷,您先起来,这样我好方便施针。”
玉爵天轻轻的将白锦儿放在毯子上,站起身来,看着一身男装的宋如初黑着脸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宋如初嘴角上扬,长长的睫毛微微跳动,手臂上的鲜血还在一滴一滴的流淌,她面色有些苍白,神情却俏皮可爱,自有一股轻灵之气。微微抬手,修长的手指划过玉爵天的脸颊,带着一丝调侃的欢快语气道:“哟,咱爷心疼呀?”
下一秒,玉爵天猛一下抓住她的手背,鲜血顺着他的手臂染湿了袖口。他蹙着眉间,眯着眼,一片黯然的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宋如初身子一阵,原本想在这千钧一发的紧急时刻调侃一下玉爵天,让他即便生气也没法在这个时候发火。但此时,她从他的眼神中看不出愤怒,反而是一种捉摸不透。
玉爵天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
一旁的醉香楼的老板看不下去了,诺诺的开口道:“这还救不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