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
黎落笑吟吟地,像是听笑话一般听着女人的厉声呵斥,即使她把话都说的这么清楚,她还能故作镇定,一幅色厉内荏的样子。
以为她在开玩笑,或者不愿意相信残酷的事实?
黎落弯下腰,把头凑近女人,开心地弯了弯眼,一字一字说的无比清楚,“妈妈年纪大了,耳朵也不好使呢。我说,你以为你推下去的是洋子吗?你错啦。你看见我的铭牌在地上,就以为是我把你的房间弄得乱七八糟的,非常生气……”
黎落不疾不徐,给母亲娓娓道来安因后果。
“其实小饰的铭牌才真正掉在那里呢,只不过被我踢到角落你不会发现的地方而已。”
“我一说你发现是她干的,她又找不到自己的铭牌,一下变得恐慌张,我再真诚地表示自己愿意代替她挨罚,她自然忙不迭地就和我交换身份了。”
“对了,她装作我的样子回家,是不是来不及辩解一句,就被你残忍地推下去了?”
注视着女人不可置信而懊悔的表情,黎落心满意足,她站直身体,唇角扯了扯,露出一抹嘲讽的同情,“啧啧,被一向疼爱自己的母亲亲手杀死呢,真可怜。”
“……那是小饰、死的是小饰!?”妈妈一向严厉冷酷的声音此刻带着一丝恐惧的颤抖。她低头看着自己戴着镣铐的双手,想想就是这双手把自己心爱的女儿推了下去,一时间,痛彻心扉--
不、不对,不是她干的,是面前这个她最厌恶的家伙个干的。
“不--”她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嚎,被固定在特殊椅子上的双手费力徒劳地挣扎着想要抓住黎落,力气大的带动整个铁制椅子摇晃着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她疯狂地摇着头,头发凌乱,泪流满面、面目狰狞地冲黎落声嘶力竭地喊道,“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黎落耸肩摊手,语气却是欢欣鼓舞的,“真遗憾,不能如你所愿了。”
虽然表面上可劲儿地气妈妈,但说起小饰,黎落心中还是不由闪过一丝黯然。
如果说母亲是罪有应得的话,小饰虽然也对她做过一些过分的事情,但她也是家庭环境下的可悲牺牲品。
从小目睹妈妈对姐姐的暴行,为了不牵连自己,选择了站在妈妈一边来帮着欺压姐姐,受变态母亲的影响,自己的心态也逐渐扭曲起来。
她还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最后却落得这样凄惨的下场。
黎落并不后悔报复妹妹,但想到自己间接害死了一条人命,还是觉得有丝歉意。
抱歉呐小饰,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吧,投生在这样一个充满暴力的家庭里。
黎落在心里给小饰的牌位插上香。
妈妈满脸泪痕,恶狠狠地瞪着面前依然温文尔雅微笑的少女,心底徒然窜上一阵恐惧。
她和小饰、洋子外表一模一样,然而阴戾的眼神和冷清的气质却和任何一个都完全不同。
她摇着头,“不对……你不是洋子、你到底是谁!?”
听到女人的厉声质问,黎落抚着姣好的脸颊,故作委屈地抱怨,“我就是洋子啊,妈妈认不出我,真让我伤心。也是,妈妈的目光可全都凝集在小饰身上呢。”
“从小时候就这样。好吃的、好玩的、漂亮的衣服,总要让我让着小饰,说她是妹妹,我是姐姐,就该让着她。其实,不就是会比我说话、讨你欢心嘛。所以,你把所有的美好都给了小饰,把黑暗丢给了我……我凭什么要承受这一切?”
黎落依然是微笑着,轻言细语,“你常常说,我是你生的,要我死要我活都是你的自由。”
她抬起眼,盯着女人极力掩饰下的惊惧眼神,黑色的瞳孔里里清晰地反射出自己的盈盈笑容,“可是呐,我不这样认为。因为母亲这个无私而伟大的词语--”
就在这时,她倏地伸手一把扯住女人的头发,妈妈猝不及防脑袋被她“砰”地使劲按倒在桌子上,半边脸都紧贴着冰冷的桌面,脸颊被压得生疼,
“呼”一缕热气轻柔地吹到她的耳朵里,引来全身不受控制的剧烈颤栗。
“你、根、本、就、不、配!”
一字一字、咬牙切齿。
母亲睁大的眼里倒映出少女微笑表情下满满的狰狞之色,密密麻麻的恐惧沿着脊柱一路攀升,头皮撕裂般的痛楚让她不由从喉咙里溢出一丝痛苦的呜咽,喊都喊不出来,费力甩着头想挣脱黎落的钳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