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心里却知道,童越是不可能过来了。
段亦阳没再说话,心里百转回转,男人还是女人,据他所知,童越并没有什么朋友,是什么人可以让她放弃今天来民政局登记结婚。
银杏树叶已经叶落徐徐,如同经年不变的时光,他摸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一遍又一遍,对方始终没有接,直到他的耐性全然殆尽的时候,电话终于接了。
是童越的嗓音,有些偏凉:“段亦阳,对不起……”
“婚,你还打算结吗?”他问,语气平静的仿佛不是自己。
“结。”
“那现在马上过来,我在民政局等你。”
“可是段亦阳,我们能不能改天再登记,我现在有事……”女人的声音迟疑之中带了些许忐忑,她和段亦阳什么时候都可以结婚,但是也许这是唯一看到文濯的机会。
“童越,马上回来,我只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今天不来,那就永远不要过来了!”段亦阳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像是冬日的冷风,一下子灌进了内心深处。
是扑天盖地的冷,童越正准备说什么,却突然惊叫了一声,而电话在下一秒挂断了。
段亦阳俊眉微蹙,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底蔓延开来,他又给童越打了一通电话,可电话却已经关机了。
这个女人在搞什么!
他清楚的知道童越此时此刻全然依赖于他,她不可能无故缺席今天的登记,除非有重要的事,而她想见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竟然让她弃所有于不顾,坚持要去!
电话响了几遍,童越的手机一直是关机状态,他捏着手机,几乎要把手机捏碎一样,俊颜阴沉的几乎滴出水来,一旁的童忆看着他黑沉下来的俊颜。
心中暗暗一喜,却是试图解释道:“姐夫,你别生气,我姐真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好多年没有跟文濯哥哥见面了,一看到文濯哥哥,情绪可能有些激动,她答应嫁给你,是不会改反悔的,姐夫,你再给我姐一点时间吧,我现在去找她,我一定会把她帮你找回来。”
“不用了,你先回去吧!”段亦阳漠漠说道,脸上没什么表情,冷的让人有些心惊。
可是童忆脸上有惊,眼底却藏了小小的喜,她一边跟段亦阳解释,可是出口的话却是给童越招黑:“姐夫,我替我姐给你说声对不起,你别怪她,她等了文濯哥哥这么多年,她其实也不愿意这样子的,在我姐心中,你还是有很重要的位置的!”
是很重要,却比不上文濯哥哥重要,段亦阳不知为何,觉得童忆很烦,他甚至不愿意再多听她说一句话:“童忆,你回去吧,我还有事!”
童忆怔在原地,段亦阳不是迫不及待的要结婚吗,只要童越不出现,她可以嫁给他的,可是这个结果却没有被她说出来,就被他残忍的拒绝了。
段亦阳坐进车子里,并没有开空调,有些热,直到身上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他才踩了油门,车子漫无目的在大街小巷游荡,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虽然告诉自己不要在意童忆的话,可是有些话却在脑子里扎了根。
比如说童越有喜欢的人,叫文濯,那个人比他重要,重要到可以为了他放弃他们结婚。
苦涩在舌尖化开,以为自己做了这么多,可以让她动容,却没有想过,在她心中,他比不上一个男人,说不难受是假的,段亦阳自小尊贵,性子霸道,对于很多事情都掌握在手心里,不习惯有人轻易改变他的轨迹。
他处处算计,步步设陷,可到了最后,事情没有按照自己所定的轨迹而行呢?
童越,这次你赢了,你赢得漂亮,狠狠的践踏了我的自尊,你以为,我段亦阳非你不可吗?如果不是……如果不是因为段家,我怎么会娶你!
握着拳头咳了咳,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在心头蔓开,将他袭卷而来,无力绝望,心口蹿起一丝说不出的疼痛,他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气。
良久,才压抑住那股子锐痛,他平复下来,眸色如渊,最终还是给庄鸣打了一通电话,话很简单:“庄哥,帮我查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