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屋子了,只剩下杨珊低声啜泣的声音,拉紧的双手,满心的不舍。
她这个女儿真的已经受过了苦头,她就想看着她待在自己身边,找个可以依附的好男人,平平安安地生活下去,作为一个母亲,她的心愿就是这么简单。
但是现在一个个女儿接连离开自己的身边,这让她怎么接受这个事实。
看着为自己争吵起来的父母,苏落浅只好站起身劝抚着,“我不苦,这个家也没有拖累我,但是这一次我想好好地学一些东西回来,妈,你就同意我过去,好不好?”
“我保证我会在那里认真上课,乖乖吃饭,好好照顾自己的,好不好?”
蹲着母亲的面前,诺诺的声音,苏落浅小声乞求着自己的心愿。
看着一脸恳切的表情,事到如今,自己还有什么可以劝下这个主意已定的女儿呢,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不得不说丈夫的话也是有着他的道理,她有什么权利阻挡女儿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呢,毕竟是他们做父母的给得就太少。
哽咽着,心情却慢慢冷静下来,杨珊细心地抚摸着女儿的脑袋,一把搂住,“好,妈答应你,但是你要记住什么时候累了就回来,妈一直都在这里。”
所有忍住的泪水在母亲的柔情中立刻决堤、崩溃,“谢谢你,妈妈,我爱你,很爱。”
等她破茧成蝶的那一天,就是她回来报效养育之恩的时候,所以现在,真的对不起,对不起她的无可奈何,对不起她的闭口隐瞒。
时不时地开口道谢,时不时地举杯相撞,一顿饭在各种情绪下终于完成,苏落浅张合的嘴巴在墨啸琛一次次示意下,还是没有说出自己的目的地,选择了隐瞒。
她知道这样的墨啸琛一定有着属于他的考量,她知道没有了人解自己的去向,对于自己和孩子才是最安全的情况。
希望眼前愿意放手让她离开的二老可以慢慢的、平安地等待着她的归来。
“妈,我要走了。”该来的还是要来的,这世上哪有不散的宴席,拖着自己的行李箱,苏落浅站在门口,脚步却停在在那里,迟迟不肯迈出。
“记住要好好照顾自己,想吃什么就买什么,身体才是本钱,不要累着了,多多休息。”好像有说不完的注意事项,一向沉默的苏成最后一刻却散发着一个父亲的浓浓爱意,说话间递出一个已经封上口的纸袋子。
“这是我最近的积蓄,你拿去用吧,只有这样,我才放心你出去,钱不多将就着。”抵着苏落浅拒绝的手臂,苏成坚持着。
“我知道了,谢谢爸爸还有妈妈。”泛红的眼眶,苏落浅还是啜泣着塞进自己的口袋。
“走吧,走吧,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看着旁边老泪纵痕,已经说不出话的妻子,苏成不断摇摆着手臂示意着。
游离的灵魂,在墨啸琛的拉扯下,苏落浅终于咬紧牙齿,拉着行李箱径直走了出去,没有停顿,没有留恋,一鼓作气直接跑下楼。
如果人生真的有生离死别,那么现在苏落浅所承受的痛苦并没有差之分毫,那血脉相离蚀骨的痛意真的太深。
“落浅,你还会回来的,所以不要哭。”搂着苏落浅发颤的身子,墨啸琛尽力安抚着。
“我真的好痛,墨啸琛,你知不知道我好痛,为什么逃离的那个人一直是我,为什么,墨啸琛,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依靠着肩膀,凄清的夜里,歇斯底里的哭诉显得格外惨痛、哀怨。
感受着苏落浅的无助,墨啸琛握紧的拳头,眼底也涂上一抹深深的忧愁。
楼上,苏落浅离开的那一刻,情绪崩溃的杨珊站不起的双腿径直摔在地上,不断伸出的右手却还指着那个离去的角度。
“为什么要让她离开,我们连她去哪,去多久都不知道,你怎么舍得的。”捶打着抱起自己的苏成,杨珊哭诉、指责着丈夫。
站立着,苏成幽暗的眼神透出丝丝的柔情,“爱她就尊重她的决定吧。”年迈的身子一步步将妻子抱回了房间。
凄清的夜色里,有些事不用说,却已经看得格外清晰。
在楼底下站立了很久,苏落浅好像要把所有光景融在自己的脑海里一样,知道那抹灯光彻底熄暗在自己的眼前,苏落浅才黯然地收回自己的视线。
“走吧。”裹紧自己的衣服,苏落浅终于坐进了车里,最后看着眼沉寂一片的大楼,随着开离的车辆一起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