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上依旧残留着被用力捏过的痕迹,淡淡的疼,却超过了无花之命带给她的疼痛。
那是一层又一层的反反复复的折磨。她听不明白什么掉崖,什么黑焰潭底。若他们真有那样一个过去,她想她也是爱他的。
迷离着眼向着人影消失的方向看去,如果是同情,何必我舍命?
云柯心尖猛地一抽,一阵猛烈的疼痛从心口窜开,腥甜之味弥漫口鼻……
转眼,绝色姿容倒卧床榻,泛白的唇边如墨的血缓缓流出。
一楼,吴紫言和白祁在吃饭。
“白大哥,你和洛公子他们是如何认识的呀?”白衣垂地,青丝覆披于曼妙的身姿,吴紫言随口一问。
坐于对面的白祁目光一顿,随即浓眉微挑:“我被人追杀,恰被洛兄夫妻所救。”
“夫妻?他们是夫妻?”吴紫言明显一愣,险些被口中的食物噎住,瞪大眼睛看着对面坐着的美死人不偿命的绝色男子。
“这有什么奇怪的,你没看出云姑娘宁可舍命也要护住洛兄吗?不是夫妻是什么…”白祁悠然解释,忽然背脊一凉,回眸一望,立即换了话题。
他不过就是开个玩笑,娱乐娱乐,怎么就说曹操曹操到呢。
看着从楼上匆匆走下来的人,白祁彬彬有礼的询问,只是语气略微有些怪异:“洛兄,云姑娘的伤势怎么样了?”
走到白祁身后的洛亦楚看了一眼他,再凝了吴紫言片刻,深邃如寒潭的眸子依旧是方才渲染后的腥红还未褪尽,语气冷漠:“不碍事,应该过两日就可以出发了。对了,郡主,你准备何时回宫?”
吴紫言又一愣,咬着筷子没出声儿,她没想到洛亦楚会这样问,想到这次出来的不易:先是在宁妃(她的养妃)那吹了半天的耳风,再到大殿花了两个时辰只为等刘苏手中的圣旨,再后来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她这十多年来积攒的智慧全都挥霍出来才将圣旨骗到手。
她这次可是豁出去了,怎么能这样轻易就回去了呢?
她不相信二哥没了,因为那样东西。她必须不能回去。
半响,她才底气不足道:“我啊?自然是玩够了再回去咯,我可是从来没出过历城呢,这一次,可是要同你们一起去勉州看看的。”
她语气有些调皮,自顾自的言语,并没有过多在意身边的两个男人,倒是白祁眯着眼看了她小会儿,随即将目光投向门外,车水马龙。
“我看郡主还是早些回宫吧,这一路跋山涉水,危险重重,跟着我们,多有不便。”
洛亦楚目光深邃,语气温和却不容抗拒。他不想让吴紫言留下,危险是一码事,身份才是重要。
虽然她现在还不知道他就是吴天麟,但是相处的时间已久,自然就会露出破绽。更何况,这十多年,紫言对他很是熟悉。
其次是现在宫里的那位已经开始动手,他不想让吴紫言成为被殃及的池鱼。
吴紫言轻轻抬眼,恰好碰上洛亦楚深邃如寒潭的黑眸射出来的冷光,浑身一颤,赶忙低下头扒饭。
白祁见状,眉峰一挑,笑着帮衬:“洛兄,既然明知危险重重,就更不能让郡主一人离开了。她若独自一人上路,说不定还会遇上更大的危险。何况你现在又有两个病人需要照顾,郡主留下也算多个帮手。”
“不行,郡主贵为金枝玉叶,白兄乃靖国王爷,二位的心意在下领了,只是还望二位早日回宫,免得家中挂念。至于九月与云柯,我会将他们安顿好再出发去勉州。”
洛亦楚冰冷的回绝了二人的心意,言语间看了一眼二楼的某间。
他不想多生是非,如今确实有些负担,但是他会让手下妥善安置,至于勉州一行,他心中早已有数,此时,估计那边已经安排妥当了。
白祁没想到自己也被下逐客令了,与吴紫言互看一眼,眸光衔接处有什么信息交流,随即不在言语,低头扒饭。
因为洛亦楚有事,白祁想出门去看看桥州有什么好去处,所以二人都不在客栈。
吴紫言先是给九月送了饭,这才端着特意交代厨子为云柯准备的饭到了云柯屋里。
她将饭菜放在桌上,因为在一楼吃饭时洛亦楚说云柯醒了,所以她正准备去叫醒云柯,却在眼光触及帷帐时,被床上的景象震惊了。
云柯衣裳不算整洁的横躺在被褥上,乌黑的青丝散乱在锦被上,她面色发紫,嘴唇呈暗黑色,嘴角还在不断往外流血。
吴紫言几乎惊叫着,将云柯从床上扶了起来,靠在自己肩上。
她一边帮着云柯穿好衣服,一边轻唤云柯,可无论怎样,总是也不见人醒来,更让她仓皇无措的是,云柯的呼吸越来越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