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笛在看到我眼泪落下的那一刹那,就走到了我的跟前,伸手抚去了我面上的泪水,轻轻抱住了我,一脸的心疼:“别哭,都是我的错,别哭了好吗?”
他一直在跟我说着对不起,我压抑着自己的哭声,可是落在他身上的拳头却丝毫未停下,一拳接着一拳地打在他的身上,而他却恍若未闻一般,生生承受着这一切。
“我等了你这么长时间,你怎么才来啊?”饶是赵笛一直帮我擦着眼泪,但我的眼泪就像是决堤的洪水,根本擦都擦不干净,就是如今在说话时,眼眶里都是湿润的,湿润得连视线都变得有些模糊。
赵笛不断地在跟我说着道歉的话:“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让你受苦了。”
其实,我知道这件事本不该怨他。
任是谁能都没想到,当初重伤坠海的林慕寒竟然生还,而且还会选择在蒋屹繁和林阿姨的婚礼上带走我,更是没经过车站机场,直接开着私人飞机将我从海城带到了帝都,等我醒来的时候,一切根本已经无济于事。
即便是后来赵笛现我失踪的消息,知晓我可能已经不在海城,但他当时已经卷入了潘可儿的官司中。凭借老爷子在zheng界的关系,官司缠身的他,如何能在jing方的注意下,从海城跑到帝都来找我?
虽然我不知道在这段时间里,在赵笛身上具体生了什么事情,但我看着形销骨立的他,嘴上心里还是忍不住抱怨,但是心里的怒气已经没之前那么深了。
张爱玲虽然没爱对人,但她曾说过一句话,却是让我印象深刻:因为相爱,所以懂得。
因为我爱他,所以任凭他是什么样子,在我心里都是好的。我相信他像我这般地爱着我,而如今,一定是他所能做到的全部。
饶是赵氏在蒋少的扶持下,终于一步步走上了正规,但他作为赵氏的负责人,不仅要撑起整个家,还要撑起整个赵氏,让赵氏在金融市场风雨飘摇的时候挺过来。
如今,他只身来到帝都,来到这个很可能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丧命于此的地方,但为了我,他还是毅然决然地来了。
我知道张浩爱我,但那更多的是一种年少的情怀。他在少年时代喜欢我,若是我们在年少时就是男女朋友,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之后分手,说不定等到经年之后再次见面,两个人只是普通朋友,不见得会像后来这般,将自己的生命双手捧着交到我的手上。
我知道林慕寒爱我,这是在日复一日地接触中,我自己感觉到的。他是个再决绝不过的人,最开始,我以为自己不过是他众多情妇的其中之一,每次见面也都是“例行公事”。他不多问我别的,我也没跟他说起过。
但一直到后来我细细想起来,其实那几年,我何尝不是受着他的照拂。若不是他,我根本不会有安稳平静的思念,说不定我妈妈还身处在董事长的毒打之下,而我也不得不被董事长当做商品一样被推销出去,之后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他对我的照顾,如同和风细雨一般,不漏痕迹。
他对很多人狠绝,丝毫不将他们的生命放在心上,即便是我,也不得不说,他其实是个再冷酷无情的人,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将他所有的温柔都留给了我和景遇。因为小时候的经历,他的心里一直埋藏着仇恨的种子,他疯狂地想要报复所有人,依照他的性子,其实我根本活不到今天,毕竟我曾不止一次地背叛过他。可是他却没有杀了我,也没有强迫我。
至于赵笛,其实我并不想过多地提及他。他就住在我的心里,就像是珍宝一样,我不想将他给任何人分享,因为他是我的,独属于我的。我们相识于微时,初中时那个骑着机车的少年,他反戴着棒球帽,穿着一身运动装,一直到现在,我都无比清晰地记得他那个时候的模样,记得他嘴角的那一弯浅笑,记得他摸着我的短,笑着叫着我的外号:“小蘑菇。”
这个已经过去了好多年的外号,虽然随着时间渐渐远去了,但是我知道,那些记忆一直就在我们的心里,从未磨灭。
“嘶——”
拥抱间,我不小心碰到了赵笛后背的某个位置,在那一刹那,听到他冷不丁低声喊了一声,害的我直接吓了一大跳。
一听这话,我连忙松开他,关切地看着他问道:“怎么了?没事吧?”
赵笛是个一枪打在他身上,都不会哼一声的人,如今听他这般,很明显是身上受了重伤,因为刚刚我的触碰,很可能伤到了伤口的位置。
他一定受了伤,但一直到现在,他还想把这件事瞒着,对我说:“没事,别担心。”
看着他额头冒着冷汗的样子,要我怎么能不担心呢?
我连忙转过去看他的后背,因为穿着一件深色外套,并看不出任何痕迹。
我只能看着赵笛,想脱下他的外套看看他的伤口,可他却死活不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