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问林慕寒,这件事,你还准备瞒她多长时间?
林慕寒瞒着我的东西,是他的病情吗?
是焦虑症,还是精神障碍?
不管是其中的哪一样,我都不敢想象。难不成,他当初瞒着我的这件事,就是这个吗?难不成,正是因为当初林慕寒知道自己这般后,所以才和赵笛之间有了那个赌约,想要放我走?
我的心里有太多太多的疑问,可是自从那一次帝都一别后,我根本没听到林慕寒的任何音讯。偶尔能在看新闻的时候,我看到傅老爷子出现在电视机里,至于林慕寒,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所有的疑问,都得不到任何的解答。
只是我的脑海里关于林慕寒的身影,却久久挥散不去。
现在,他还活着吗?
正当我处于一片怔楞之中时,张宇航忽然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说:“我好了,我们走吧。”
张宇航的话,一下子将我从回忆里摘了出来。
对了,今天是张浩出狱的日子。赵笛今天上午去了邻市参加一个青年企业家颁奖典礼,下午才能回来。我因为要处理一些公司的事情没有同行,此时,我先和张宇航一块汇合,算着时间,赵笛也快回来了,大家今天约了一块去接张浩出狱。
虽然张浩和赵笛曾经斗得你死我活,只不过,这段恩怨已经过去,在张浩入狱的时候,赵笛在外面没少帮他打点,两个人从曾经的死对头成了好兄弟。如今,终于等到了他出狱的日子。
我和赵笛打了个电话,一块约在监狱门口见面。等我们到的时候,现他已经等在了那里。他微微笑着,对我招了招手,我一步步走到他面前,然后靠在了他的怀里,伸出双臂轻轻地抱着他。
那次他在自己的大腿上放了一枪后,伤势出乎意料的严重,一连用了两年的时间,才终于能摆脱轮椅和拐杖,重新站起来。虽然有时候走路走的快了,脚看着还是有一些跛,但并不影响正常的日常生活。
站在一旁的张宇航看到我和赵笛亲密的样子,啧啧揶揄道:“喂,你们俩别每时每刻就秀恩爱行吗?”
赵笛直接噎了张宇航一句:“你可以跟你家的肖老师一块秀。”
肖老师就是张宇航新交的女朋友,一提到她的名字,张宇航的脸立刻就红了,虽然是个大男人,但在这种时候,还是不免有些不好意思。
在几个人笑闹之间,我看到张浩被人带着走了出来。虽然他进监狱已经有几年的时间,但自从我回到海城后,我们时不时就会去监狱探监,此时看到他也并不觉得陌生。
张浩一出来,就给了赵笛的胸膛一拳。随即,他和赵笛相视一笑。这个动作,是兄弟之间用的。
这些年,他们从死对头成为了好兄弟,莫不说人生变化无穷?
跟张浩打过招呼后,赵笛看着我问道:“大头他们呢?”
我看了看周围,也没看到他们的身影,不解地说道:“不知道啊,他们说去办点事情就过来的。”
今天大家都说好了,一帮人一块来接张浩出狱,可是现在,却没看到他们的身影。
恰在这个时候,一阵机车的轰鸣声响起,低沉而震撼。一行人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看到刺儿头带着一帮人一块骑着机车往这边而来。跟在刺儿头后面的,不单有赵笛的兄弟,还有张浩的兄弟,可是现在,大家都汇聚在了一块,乘风而来。
骑着机车的一帮人围着我们一连绕了好几圈,嘴里还不住地吹着一阵接着一阵的口哨声,直到最后停下的时候,我看到几个人从机车上走下来,转而坐在其他机车的后座上。
刺儿头指着空出来的机车,无比拉风地说道:“哥几个,晚上约了去山顶餐厅吃饭,上车吧!”
很多时候,男人之间不需要任何言语,只需要一个眼神即可。
当下,赵笛、张浩和张宇航已经一人一辆骑上了机车,握着把手的位置测试着油门。
先前我还有些担心赵笛的脚,但事实证明,我倒是多虑了。他曾是赛车之王,即便如今已经有些年没玩过车,可当他坐在车上的时候,他就是机车的主宰者!
赵笛拍着机车的后座,对我说:“上来!”
年少时,我曾对赵笛放言,说我要成为他机车后座上唯一的女人。
如今,我无疑实现了自己当初的承诺。
我微笑应着,随后坐在了赵笛的机车后座上,双手环着他的腰。城市的围追和堵截像洪水一样席卷而来,我坐在机车上,寒风在我耳旁呼啸而过,飒飒作响。
我看着街道旁熟悉的建筑飞地离我远去,那矗立在云端之中的高楼大厦,旋转的摩天轮……不管是哪一个地方,都曾留下过我和赵笛的回忆。
我想起自己身处帝都的时候,曾无数次想念着这座城市,无论是十年以前,还是现在,如今当我看着赵笛那温柔的笑意时,终于明白,这座城市之所以令我念念不忘,大抵是因为有着我最深爱的人,和我一去不复返的青春。
最是浪漫的初冬,我坐在赵笛机车的后座上,落落黄昏,天空中飘着浅浅的清雪。落雪纷飞,一群二十多岁的男人,一个个脱下了黑色的西装,骑着机车意气风地往山顶上冲刺,汗水挥洒,肆意欢笑,就像是我们十五六岁无比纯粹的年少时光。
落雪迷人眼,不知不觉,眼眶竟不禁有些微微的湿润。不知是雪,亦或是泪。我的双臂紧紧环着赵笛的腰,感受着这一场风雪迷途中的度与激情。
只是有时候,我偶尔还是会怀念,怀念那个眉眼冷冽的男人,想起他不经意间的温柔,想起他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曾抱着我,对我说:“别怕,我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