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还未晚,李忱就带着一家子往回走了。因为路程着实不近。是,从地图上来看,其实义宁坊和十六王宅,可以直直到。可是呢,中间可是隔了一个占地颇大的皇宫。根本没办法直直走。
所以他们跟来时一样,也是要摇半天。从义宁坊出来后,先是直直走,走到了醴泉坊,右转,走上醴泉和布政坊尖的通条大路。这条大路,往北通景耀门,往南会撞城墙。
如果不转,会直直通往大唐行政中枢的六部及其他政府机构。当然,那也要顺义门守军放你过去。
‘那边就是西市了,两位妹妹没来过长安吧,过几天姊姊带你们去西市逛逛,这里可热闹了。’,晁氏指着右手边围墙里面说道,‘等一下我们会看到东市。相比西市又是一种热闹。’
‘西市可大了,什么都有卖,好多的胡人,对了妹妹是从扬州来的,不稀罕,等一下可以看到东市,前阵子那里走了水,烧了不少店铺。’晁氏想起苏小小也是胡人,急忙转移话题。
‘死伤很大吗?那场火我们在扬州都有听说,听说烧了一大片。’听到火烧,小红担心得问道。‘烧了不少地方,在家里都可以看到漫天火光。听说烧了好大一片,有四千多家店铺被烧,死伤倒是没多少。不过天子可心疼死了。’,说到这晁氏笑出来,东市一把大火,不光是私人财物,连官府的物资都烧了不少。她同情那些商人,但是不同情官府,还感觉好笑。
也别怪晁氏幸灾乐祸,天知道那天自己的夫君被如狼似虎得太监架出去,就再也没回来。你说人死了嘛,可是没见到尸体,朝廷也没公布说光王薨逝。既然没死,那人去哪了呢?
多少个夜晚她都从梦中惊醒,担心第二天会收到丈夫得恶耗,好在,如今丈夫总算回来了。而且看起来也不像以前那般傻气。虽然还代回了两个姊妹,听说扬州还有一个,不过她早就习惯了,身为光王,总不能没有其他妻妾伺候吧。
近晚时分,在长安的个大街道转了几圈,驴车摇了回来,李忱抱着胖儿子吃力得跳下车,这胖子玩得太累,早就睡得不醒人事了。
看着依序下车得几人开心的笑容,李忱也笑着说,‘下次我们再去祆祠逛逛吧,听说那里更热闹。’,三女虽然没有欢呼出来,但是雀跃和迫不期待得神情全写在脸上了。
‘嗨,回来就好,过来帮我老婆子点一下,我这左点右点都算不清楚。’,李忱的娘,郑氏喊人了,只见院落一角,堆了不少东西,大部分都是日用品,少量得铜钱。
‘娘,我来点吧。’,晁氏急忙跑过去。晁氏感到很不好意思,马上过年了,她却跑出去玩。往年这些宫里赏赐的东西,都是她在点的。
接下来很很多天,李忱都没出去,一来他要安分点,二来眼看就要过年了,要准备的事情还很多。本来晁氏没打算大操大办的,可是李忱突然回来了,平安回来了,让她欣喜万分。
所以临时改了主张,开始吩咐家仆购置过年的各种事物。李忱也被她指挥得东忙西忙。
本来他家应该要有管家,还许多仆役得。可是光王不受当今天子待见,后来又失了踪,许多仆役都纷纷求去,最后连管家都以年老力衰为由,请辞了。所以家庭内外,都是晁氏一手包办。
‘夫君,明年会好得,夫君平安归来,今年宫内赏赐比往年还要更多。到时候那些见风使舵得,一定会想要回来。’,晁氏担心李忱对这样劳动有什么意见,劝解道。
‘到时候,我们一个都不要,那些曾经走掉的,一个都不要。’,李忱反过来安位晁氏。对于这样的情况,他完全不在意。反正明年他说不定就搬进了大明
宫。还需要这些仆役做什么。
更何况,他一点都不觉得过年这样操持有什么不妥。这才像个家阿,这才有年味阿。
‘快点,你儿子都等不及了。’,李忱在门口牵着小胖子得手,高喊孩子他娘,今天到了除夕,照例要上街驱傩。虽然很担心这么多人,又在长安,担心会
不会被人认出来。可是福伯保证过没问题,李忱才放心大胆的带一家人上街。
‘如今天子病重,眼看命在旦夕,没那个心思管大王的事情了。更何况,有****贽,他会处李好得。’,福伯这样说道,‘当然,最关键得,哪怕发生什么万一,仆也准备好了,大王阖家很快就可以逃走,故而不用担心。’
‘哎呀,你这小子,最近真皮了,是吧。’,李忱左等又等,等不到几女出来,小胖子又不安分,李忱气得抓起他预备防身得木杖,高高举起。然后放到车上,空出手来,把小胖子打了两下屁股。
‘好像瘦了点。’,这些天,李忱除了忙着布置新年,采买年货,还变着花样,让小胖子动起来,如今感觉好像稍微有减重了。恩,外观上看起来稍微减轻了一些。
‘郎君。’,李忱用双手把孩子架起来,甩了两圈,让他哇哇叫,终于把几个每人盼出来了。
晁氏,身子丰满,很有唐代美人的丰韵,走起路来又显得弱柳扶风,李忱知道她一定用了自己的高跟鞋,哼,当初给她还不好意思,说什么伤风败俗,现在还不是穿上了,晚上回来看自己怎么整治她。
小红身量不高,但是一件轻色得普通儒裙,给她穿出了俏皮得感觉。苏小小,身材可比晁氏还要高,三女中她是最高的,穿得也是最火辣迷人,艳红色的襦裙,象征了她的个性,饱满得上围,看得李忱非常眼馋。不过…
‘我的天阿,脸都遮住看不到了,打扮这么漂亮给谁看阿。’,李忱抚额摇头,驱傩可是要带面具得,面具都戴上了,你穿再好看,人家也不知道你是谁阿。‘就算看不到,也要打扮的漂漂亮亮阿’,苏小小做个鬼脸。
算了,李忱带着三女还有小子,一起上街去参加驱傩了。三女自然一路上都很兴奋,晁氏是因为好多年没参加了,其他两女则是很期待长安的驱傩。
‘这跟扬州差不多嘛。’,混入了驱傩大队,载歌载舞,气氛热闹,可是苏小小不满意,这跟扬州差不多嘛。李忱只能耸耸肩,扬州可是跟长安紧密联系得,长安有的,恐怕不久就会出现在扬州,这样的情况下,两地驱傩能差别多大?不过,稍微还是有差别得,长安可是京师阿。
因为怕走丢了,李忱可是紧紧把不断挣扎想要出来玩的小子拉住紧紧看好儿子,三女手牵手跟着人群唱阿跳得。晁氏本来觉得不安,哪有让丈夫带孩子,自己却在疯闹,最后才被李忱瞪着眼睛,赶去玩了。这一玩就上了头,李忱好不容易才把三人吼回来,因为再往北走,就要跳进大内了。
这就是长安和扬州最大得区别,长安有大内,除夕驱傩跳到兴致高了,队伍还会跳进大内,替皇帝和嫔妃们驱傩。李忱可不敢跟着进去,把三人拉回来后,踏着满长安得火光,回到家里。
‘不准给他。’‘人家要嘛,人家要啦。’,第二天,就是大唐会昌六年了,元旦早晨,照样是新年得第一顿大餐。首先是屠苏酒,半哄半拐得好不容易让小胖子把酒喝掉,又吃了五辛盘。接下来,就是请老人家吃,胶牙饧。不过李忱却扮演了一个坏父亲,把碗拿走。
‘娘,你可不能惯着他。’,李忱瞪了眼小胖子,‘你没看他都胖成什么样了。’‘孩子嘛,小时候胖不是胖。’‘不行,听说糖吃多了,孩子长大会变笨。你希望他变成一个笨蛋吗?’
最后,李忱拿出一家之主得威严,强另通过了,不准再给小子吃糖得规矩。只给了他一点点,算是守信了,因为刚刚哄他吃难吃得屠苏酒和五辛盘,搭硬给他一点。
‘对了,你们听说了吗?’,为了转移话题,郑氏说了今天一早才听左邻右舍说得消息,‘听说今年的大朝会取消了。’‘取消了?为什么?’,晁氏惊讶问道,她不怀疑这件事情得真实性。
李忱的左邻右舍是什么人?都是王阿。能量或许没什么,可是消息传播起来是最快得。
‘大朝会取消了,那也就是说,今上已经病重了?’,晁氏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大朝会,元日得大朝会,可是一年里面最重要的大朝会。不仅京师得文武百官会参与,地方官和封疆大吏,还有各羁縻州,附属国都会派使臣参加。
虽然说大唐如今羁縻州都丢的差不多了,可是还是有一些,属国也是。这可不能随便取消得。一代取消了,就代表…
‘符老,你能不能帮某家作件事情。’,听完这沉重得消息,李忱找来福伯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