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法雅盘坐于一临时搭建的高台上方,微微睁开双目,只见四周人头涌涌,偏偏又不吵不闹,皆是面带着如痴如醉的表情,不由得心情大好,佛号连宣!
百姓们都是被他的佛法所吸引来的,有的人还当场解囊,以示敬佛礼佛之诚心,竺法雅则令随行弟子记下善信的名姓与所捐财物,表示将在城内建一座高大气派的佛寺,所有捐赠者将刻名其上。
‘南郑百姓与我佛有缘啊!’竺法雅暗暗感慨,随后打起精神,继续口灿莲花起来:“尔是,于此三千大千世界,寻即时雨诸宝、华香、幡盖,自然庄严香树、花树,譬如莲华迹世界”他莲花盘座,双目微闭,双掌合什,宝像庄严,好一幅大德高僧模样!
就在这个时候,台下起了一阵喧闹,一队全副武装的军士煞气腾腾的闯了过来,百姓们当即作鸟兽散,很快就空出了一大片。原来,留驻在南郑的王桂接到云峰紧急传,不敢怠慢,亲自出动来‘请回’竺法雅。
亲卫把高台围成一团,王桂昂然喝道:“将军有令,命你等速返馆驿,不得于市集妖言惑众!”言语间毫不客气,他知道云峰对这些不事生产的家伙没有好感,无形中受到了熏陶。
竺法雅睁开眼睛,不急不徐道:“贫道(唐代开始称贫僧)宣扬佛法,何谓妖言?”
王桂也不与他多说,云峰曾做过指示。碰见和尚少说话多动手!手一挥,冷哼道:“抗命不遵,格杀勿论!”顿时,哗啦啦一阵声响。亲卫们整齐如一的擎出弓箭,乌黑的箭头对准台上,仿佛竺法雅只要敢吐出半个不字,立刻就是万箭临身的下场!
“上师乃有德道人,尔等安敢无礼?”一名弟子喝斥道。
“闭嘴!”竺法雅连忙制止。开玩笑,这些军士个个实力不俗,目泛凶光,他一点都不怀疑对方会下令放箭!尽管他自信区区百来人还留不下他。然而,别忘了,如今竺法雅正身处人家的城池里呢,整个城内城外可是驻扎了数万步骑军。所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一旦动手他又能往哪逃?
竺法雅长叹一声,站起身来,合什道:“有劳将军领路。”弟子们也满怀憋屈的收拾着财物。
“慢着!把骗取财物留下,本将自当发还百姓!”王桂吩咐道。
竺法雅几乎要吐血了。这分明是百姓们自愿损赠的嘛,怎么又成骗取了?不过,他也明白,这是在汉中。而不是他的赵国,在赵国他受万人尊敬。前呼后拥,连石勒都持礼甚恭。可这是人家的地盘,和小兵发生冲突太不值了,还是等他们将军回来再说!
竺法雅给弟子们打了个眼色,吩咐丢下财货,在亲卫们的押送下向着馆驿走去。
就在竺法雅满心郁闷的同时,云峰这家伙正快活着呢,他沐浴着明媚的阳光,足踏柔软碧绿的草地,与一众女子们玩着中国历代昏君最常见的一个游戏,躲猫猫!一点都不亏待自已!
他认为,有张有驰才是生活,如果以后坐了江山,落得个朱无璋雍正一般的日理万机劳碌命,那这个皇帝还不如不当!
他画了个方圆五丈的圈子,以黑布蒙住双眼,女子们站于圈内,不许出圈,云峰则双臂张开,扑抱诸女!凡被他抓到的,不许动,也不许出声,得由着他抚摸辨别,辨别正确,让他打三下屁屁以示奖励。如果没认出来,对不起了,就准备接受她们的捉弄。
参与的女子有刘月茹、姚静、韩氏姊妹花、苏绮贞,居然还有庚文君在内!苏绮贞不用说,自然是被刘月茹硬拉进来的,而庚文君堂堂黄花大闺女,和云峰也没什么关系,原本并不愿意加入,但被姚静刺激了两句,立刻就不服气的加了进来。
诸葛菲则与两名婢女坐在树荫下,尽管她心如猫抓,也想参加,却行动不方便,只得无奈的充当一回听客。
银铃般的笑声与又羞又喜的尖叫声充满了整片草地,女子们皆身着各色彩衣,行进间撩起香风阵阵,如一只只漂亮的花蝴蝶般,穿梭于云峰身周,云峰则曲臂作欲扑状,脑袋频频扭动,左右前后四处出击,当然了,绝大多数情况都是空手而归,他没有使出身法,玩游戏嘛,作弊太没意思了。
“瞧将军那模样,和历朝历代的昏君又有什么区别?现在都这模样了,依小婢,将来得了天下也是个昏君!”诸葛菲的一名叫小兰的婢女小声嘀咕着。
另一个叫小慧的也是满脸不愤,接口道:“是啊,简直就是荒淫透顶!才刚刚打下汉中,还有那么多事要处理呢,可将军倒好,反而玩乐起来了,真搞不懂,门中长辈怎么那么器重他!”
诸葛菲幽幽叹道:“好了,你们少说两句,被人听到可不好,将军自有他的道理,不是你们所能明白的。将军性情宽厚,当不会与你等计较,可落入他人耳中,难免会认为咱们三个不懂规矩。”
小慧嘟了嘟嘴,显然有些不甘,片刻之后,突然说道:“对了,女郎,小婢们发觉将军你的眼神似乎有些不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