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皓钧跟在她身后走进卧室里,出门前卧室的落地窗没关实,这会儿外头起了夜风,两层的自动窗帘平时早间厚实的遮光层拢在落地窗的一边,而白色的那层薄纱窗帘拉开了一半,让风一吹似纱幔飘舞起来。麺魗芈伤
高皓钧径直走到矮柜前,拉开第一层的抽屉,从里面将雪茄盒取出来,握在左手,另一手掀开白纱窗帘,几步走到露台上。
入夜了,房间内有暖气,外头温度可只有几度。寒风猎猎,楼下庭院里的枝叶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玉色。
他血气方刚,并不惧寒。高皓钧在藤椅上坐下来,若有所思地望着远方的夜空。
打开雪茄盒,取出一只粗短的雪茄,不点燃,只捻在手里把玩,时不时贴近鼻翼下方,轻轻地嗅着雪茄独有的香气。
露台外黑夜浓得慑人,化不开,似她的双眼。
高皓钧微微眯起双眼,思绪飘飘渺渺,无端端回想起第一次见她时的场景。
……
Vol。5
没有人知道,高皓钧娶周清岚完全是因为一场饭局。
第一次见她时,周清岚才十七岁,还未出道,是个亭亭玉立的高三毕业班学生。
周清岚的父亲周言诚,是F市小有名气的房地产商,母亲患有心脏病早逝,遗下一双儿女。弟弟周喻便是遗传了母亲的左心室发育不全,常年需要高额医疗费用支撑身体。
有一年周言诚的公司拿下几个有名的地皮,在拍卖会上惹到另一家有背景靠山的房地产公司。周清岚的噩梦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家里天翻地覆,一夕之间她失去所有,父亲被人陷害关在拘留所里,父亲之前最疼爱的祁阿姨闻风收拾了值钱的首饰和古董,卷走他们最后的希望连夜跑路。
周清岚与年幼的弟弟相依为命,她一夜间从光鲜亮丽的富家千金,沦为连一日三餐都要发愁的可怜人。正是所有考生最紧张冲刺的阶段,其他人都在为未来的美好前途加紧复习,周清岚却为父亲的事情到处奔走求人,最后连高考都没能参加。
她求过所有以前跟父亲常来往的世伯叔叔们,但这样的当口,事情又是F市里那群人做的,谁都不肯也不敢趟这趟浑水,唯恐惹祸上身。
一日,走投无路的周清岚,听闻父亲商场上的好友刘拓明在城中酒店大摆宴席。她立刻赶去那家五星酒店,那是她最后一丝希望。
那位世伯以前资金周转不灵,公司陷入困境时,父亲曾帮助过他。也许去求他,他会出手帮助父亲,起码帮他们请律师将父亲从阴暗潮湿的拘留牢房里暂且保释出来。
那一夜,她不顾一切推开包厢厚重的大门。里面灯光璀璨,豪华奢靡,映在周清岚素白的脸上,让她的脸色看起来更加惨白了几分。
那一瞬,一群人正在为刚到F市考察的高皓钧接风,他们四目相对,高皓钧第一次看见眼神里充满绝望的周清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