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房间外面,晴宛的脚步变得缓慢起来,思绪依旧杂乱。
“糟糕!”晴宛突然低呼一声,如果她的猜测是对的,那么刚才萧瑾睿和珠颜定是透过天书看了什么了,回想萧瑾睿的军队处处占了先机,她突然意识到,他们的处境极为不利。
紫霄被晴宛的低呼给吓了一跳,低眉看到晴宛的脸色已经苍白地全无血色了,他担忧地揽住她的肩膀,问道,“怎么了?”
晴宛恍惚地抬头,竟不知道该如何与紫霄将这些担忧解释清楚,只好长叹一口气,指了指房间,“我们出去这么久,不知道韩姿怎么样了!”
紫霄点了点头,便没再说什么,只是眼神始终盯着晴宛若有所思。
屋里未点蜡烛,漆黑一片,晴宛与紫霄相继进入,谁料从窗户处吹进一股怪风,刹那间,晴宛和紫霄就被人点了穴道不得动弹。
下一瞬,屋里的烛光瞬间点燃,将屋内的一切照亮。桌边坐着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面具遮盖下只露出了一双闪着精光的眼睛,那眼神盯着晴宛又移向紫霄,眸中透着一股冰寒。
晴宛一眼便认出了这个面具男子,她亦很快就想起来曾经看到这男子揭去面具的脸庞,她朗声说道,“我如果没有猜错,你就是韩姿的哥哥,韩简吧?”
那面具男子的眼神闪过一抹讶异,细细打量了晴宛一阵子,才缓缓起了身来,将脸上的面具揭去,露出面具下那张与韩姿一模一样的脸。只是作为男子,韩简的脸颊要比韩姿的脸颊多了一分棱角,显得硬朗许多。
面具男子紫霄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了,只是在看到面具下与韩姿同样的脸时,还是免不了讶异与不解。
但这些不解的疑惑很快就被韩简的话给打断了,“韩姿受了这么重的伤,你为何不找大夫给她治伤?”
韩简的话一出口。晴宛就莫名失笑,“作为哥哥,你是不是该好好保护韩姿,为何你要让她身处危险境地,天天面对朝堂的勾心斗角,每时每刻都要担心身份被人揭穿,你知道吗,她最害怕什么?”
晴宛眼神灼灼地盯着韩简,是质问亦是不解。“她最害怕生病、受伤,她害怕看大夫,她怕被人知道她是女儿身!”晴宛每说一个字,语气便加重了一分。“虽然我没给她看大夫,但是我懂医术,我亲自在给她治伤!”
那声音传入韩简耳中。令他莫名地感到不安,缓缓低下头变成了沉思,随后又转了头将眼神移到了韩姿身上。“那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你可知道?”
晴宛望着躺在床上。脸上微微烧红的韩姿,那日在营帐中韩姿空洞的眼神以及那惨烈的凌辱画面,令她心里又紧紧一揪,她痛心地瞪着韩简,突然很想上前去抓住韩简的衣领,问问他,为何要让自己的妹妹替自己分担那么沉重的责任,难道他都不知道作为女子有很多不便,亦有很多暗涌的危机吗?
可是她现在没法上前去抓住韩简的衣领,她没法动弹。但她相信,韩简知道韩姿经受的一切,应该会比她更加难受吧。
“告诉我吧!”韩简的声音再次传来。晴宛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只听得身后的紫霄忍不住将她说不出口的话,说了出来,“她很不好,那日在军营,她不仅胸口中了一箭,还被萧瑾睿发现了女子身份,还被……被萧瑾睿的士兵给……”
紫霄还未说完,韩简的眼眸便燃起了烈火,一个急促的转身,就冲着紫霄走来,眼神直视紫霄,像是一个探究更多的还是不可置信与悲伤。
“她被士兵给怎么了?”韩简颤抖着嘴唇狠狠问道。
紫霄撇下头,“被士兵凌辱了……”
“混蛋!”韩简震怒的声音刹那间充斥着晴宛和紫霄的耳畔,下一瞬,只听得“砰!”的一声,屋中的桌子瞬间被震了个粉碎。
桌子的碎木渣在屋中四散开来,落在地上,最后归于平静。
整个屋中,就在此时静得可怕,韩简紧握双拳颤抖着站在韩姿的床边,低头看着韩姿那憔悴的脸颊,缓缓蹲下了身子,趴在床边低吟,“都是哥哥不好,都是哥哥不好……”
晴宛缓缓闭上了双眼,脑子里都是韩姿曾经美好的模样,可是只是一夕之间,韩姿就遭遇了如此不幸。有时候人生真的是如此喜怒无常,一个不小心,就在人生道路上设下陷阱,掉进去了,就会受很重的伤,待到爬出陷阱时,已经伤痕累累,甚至失去最重要的东西。
可是也就是因为人生的这些不确定和无法预知,才令人对未来有向往和追求。只是当自己的向往和追求都化为灰烬,人生是否还有意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