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头来,小麦不由同文启讨论起了缘由来,二人神色肃然。
而方庆自然不免得意的。
他都没想到自个儿随口一句话,竟然就能切中事实。
不过他家去过了一个年,心思已经淡了很多了,如今最关心的还是家里头即将要下场考试的四堂哥、五堂哥、七堂哥,以及罗冀。
“紧张吗?”问着他们,实则他心里头还真是替他们捏把汗的。
四堂哥不以为然,下巴微扬:“这有甚的可紧张的,我们可是要像二姐夫一样,过五关斩六将,站上金銮殿的人!”
一旁的五堂哥朝天翻了个白眼,没有说话。
不为别的,就怕自己一旦开口,一不小心,就要忍不住戳穿他。
也不知道是谁夜里头做梦都在射箭跑马的!
七堂哥却点了点头,老老实实的道:“哥哥们都有人陪,可我就一个人下场,还确实有些紧张的。”
呃,还有害怕!
再过半个月,七堂哥就要下场参加文举了,家里头今年还真就他一人下场。
或是因着他一连当了将近十年老小的缘故,虽说年岁上头比花椒略大些,可实际上却一直受到花椒的关照,所以性子上头,确实不如一众哥哥们皮实、出趟,遇事儿也没有哥哥们镇定。
当然,上头哥哥们实在是太过皮实泼辣,这也是一个原因。
方庆就安慰他:“这有甚的紧张的,县试的试题,还能比姑丈同大哥给你出的题目更难吗?”
七堂哥直点头:“三叔同椒椒也是这么同我说的,让我当做月课待,别太当回事儿。”
“这就对了。”方庆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脑门,又去看罗冀。
自打罗氏将罗冀认做内侄儿之后,方庆按着亲缘关系就一直把罗冀当做嫡亲堂兄弟来对待。
虽说方庆从未见过自己远在京城的嫡亲堂弟,可秦家的堂兄弟怎的相处,他看都看会了。
可相应的,一想到罗冀马上也要下场武举了,他这心里自是比他自己下场还要紧张的。
不过说句实在话,罗冀自个儿也紧张。
虽说这么多年过去了,小辰光的事体都忘得差不多了,可罗冀可以肯定,他从未想过自己也能下场参加武举。
直到旧年秦连豹同陈师傅问他,今科愿不愿意同四堂哥五堂哥一道下场试一试身手。
他当然愿意。
只又担心到辰光失利,让家里人失望。
点了点头:“是有点儿。”
方庆就拍了拍他的肩膀:“紧张甚的,你可是陈师傅一手调教出来的。”还道:“何况又不要你同表姐夫比,这世上能有多少人能像表姐夫一样过关斩将的,你只要同表姐夫的徒弟——小四小五较量较量就成了。”
四堂哥就一巴掌拍在方庆的肩膀上:“我们兄弟又不是没有真枪真刀的比划过,虽说路数不一,却也势均力敌。而且李家姻伯父说了,相仿年纪的考生中,没几个能是我们的对手。”
不过话虽这样说,家里头头一遭有小字辈下场武举,阖家怎的可能坐得住的。
何况七堂哥顺顺利利的过了县试,虽然名次中不啷当,不好也不坏,但也要在四月里参加府试。饶是家里头在应对科举上也算经验丰富的了,也不免有些两头烧的感觉。
一众女眷们顿顿都记得给他们补充体力精力……秦连豹陪着七堂哥,手把手的给他解决一切难题。秦连熊那厢则是隔三差五就有关于竞争对手的内幕消息带回来,饶是李巡检也三天两头的往秦家跑,给四堂哥三个支招。
科举考试其实同这世上大多数事体一样,又不一样,因着更加考较临场发挥,所以除了讲究个真才实学之外,还得尤其讲究谋略。
关键时候得懂得果断取舍,方能考出好成绩。
这可是等闲不会外传的家传心得,四堂哥五堂哥同罗冀都从秦连豹那听说过些许关于念书下场的心得,自然知道兹事体大,牢牢记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