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雪神色敛了敛,“主要是曲琮吧。”
珍珠自然不避他,点头。
傲雪垂下眼帘,笑容涩涩的,“你不是跟他约了五年吗?”
“你知道?”珍珠也小吃了一惊。
“他生日那天,我是在场的,我听到了。”傲雪淡淡的,有些心不在焉,“已经许了他那些话,又突然让他考官,他会怀疑的吧。我说他今天不开心。”
“他同意了。”珍珠低声说。
傲雪看她一眼,脸色也有些别扭,“但是他居然没有吵闹,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希望他不会很难过吧,我也不是故意想赶他走,只是……不得已。以后,他仕途风光了,也就明白了。”
“希望是吧。”傲雪淡淡的应着,关于这个问题,他不愿深想,他虽开朗一些,但不代表他不机敏,何况这十多年后,他已成熟了许多,看问题自然更深刻。呵,他们家的兄弟,那份执着,那个板正劲儿,他比谁都清楚。
“嗯,就是……阿布也说要考官了。”对于儿子的乖顺,珍珠又感动又感伤。
过了这么多年以后,她也不会再认为阿布并不是她的爱情结晶,是穿来就带在肚子里的,的确在最初的时候她并没有特别特别的跟这孩子连心,可是他是那样听话那样孝顺,反倒现在,觉得愧欠这孩子很多,现在又让他牺牲自己的爱好和梦想,她这个阿妈真的很自私吧。
傲雪悄悄握住她的手,“别多想,阿布是老大,有些责任他该负的,这样他也会觉得很有价值。”
“可是……”
“那孩子也是有主见的,再说做官也没什么不好,你就随他吧,别想那么多。”傲雪现在说话真的很暖人心了。
珍珠温柔的看向他,“嗯。”
“咱们的阿布已经很幸福了,身为老大,我知道大哥当年吃了很多苦。”傲雪突然感慨地说。
珍珠思虑了下,索性顺势说:“越泽和翔宇也回去几个月了,该回来了。傲雪,你有好几年没回去了,这次,换你吧。”
傲雪全身一顿,猛的看向她,微惊的眼睛里迅速氤氲一片,几分若隐若现的委屈便浮现,“珍珠……为什么突然让我走啊?”
“哪有突然?你自己想想,你都多久没回了,阿妈都想你了。你虽然排小,可是也不能总让着你呀,靖影都比你回去的次数多呢,别让哥哥们心里不舒服,好不好?”珍珠好言好语的相劝。
傲雪的脸垮了下去,错开头,不悦地说:“我知道了,可是一回去要半年,我会想你的。你不知道,一个人在草原放牧有多孤独。”
说的珍珠又心疼了,伸手抚摸他的脸,“乖啦,我们不是没办法吗?”
傲雪怨念地瞥她一眼,“你也不怕我寂寞难耐,会钻姑娘帐子!”
珍珠先是一怔,即而咯咯笑起来,然后拧了他一把,“那你试试。”
傲雪继续幽怨地看着她,似乎想逼她改变主意。
但是珍珠却视若无睹的起身,“得了,我几天没在家,一大堆衣服要洗了,走,跟我去河边洗衣服。”
傲雪没吭声,默默的跟在她后面。
珍珠用木盆装了两个大男人的换洗衣服,又到北屋,将曲琮和阿布的衣服一并装好,傲雪提了水桶,两人一前一后出院门。
竹林另一头是一段小溪流,这条小溪从附近的山上流下来,这么多年来一直湍流不息,洗衣服好方便的。溪水很清,溪底清晰可见被磨的圆圆的彩石,和绿茸茸的水草。珍珠经常在这里一边洗衣服,一边顺便观赏着大好河山,再想着自己美满的小日子,心情非常愉悦,有时候,还会哼唱一曲儿。
她以前的能耐不怎么样,不过嗓子还行,特别是现在的音色,比之在现代时更清澈。
想唱就唱,伴着这天然美景,她想起了金莎的《画中仙》,特别应景:“你美的像幅泼墨画中的仙,我靠近递你一张手绢,你突然的笑了,道谢说得腼腆,骤雨停了你就这样越走越远~青石板的马路边,那离别似空间,勾起我不断对你的思念,倘若雨势在蔓延,能再多看你几眼,现唯借手绢吻你的脸~泪水划过我唇边,笔墨挥洒悬置砚,刻画出对你无尽的思念,如果还能在雨天遇见,可否能邀画中的仙,赏花儿月圆……”
傲雪微微弯起秀眉,“你唱的真好听。”
“这歌是很古典,很符合现在的心情。”然后又调笑地瞥向傲雪,“你美的像泼墨画中的仙……”
傲雪略有羞涩,却又表情复杂,“是吗?”
珍珠伸手摸了一把他的脸,“说的就是你。”
“喂,有沫耶。”傲雪嫌弃的撤开,珍珠咯咯笑,“来,这件好了,拧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