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嬷嬷看了一眼乔老太太,只觉得乔魏远很不简单,夏荷生产是昨夜之事,可乔魏远不仅知晓了,今日就赶回了府,还要给自己的庶弟取名,这是明摆着今后也要将其压在尊卑之下的。
乔老太太手中的老檀木佛珠倏然一顿,她回看了一眼容嬷嬷,仔细一想,兄长给庶弟取名也未尝不可,于是便道:“你倒是说说看,取了个什么样的名?”
她并非是真的想给那孩子得个好名,她是想知道乔魏远能强势到什么地步!
乔魏远挑眉,微微一笑,眸光在秦香的手腕上停留片刻,才道:“以孙儿看,‘从’字最适合四弟不过了,中间的‘魏’字还按着族里的辈分,就叫乔魏从吧。父亲那里自是不会反对的,您说呢?”
从!顺从!服从!
“乔魏从?”乔老太太也是期望着这个孩子长大后能尽力辅佐乔家嫡子嫡孙,不要做出违三纲五常的事,她缓缓点了点头道:“也好,那就这个名字吧,择日再记入族谱。”
“多谢祖母成全!对了,这个是孙儿给四弟的见面礼,望祖母代他收好。”乔魏远递出锦盒,秦香忙上前接住,转尔又递给了容嬷嬷。
秦香的手臂伸出的那一瞬,乔魏远内心深处嗜血的毒瘾再次涌了上来,鼓动的腮帮暗示着他的忍耐。
这时,乔老太太笑道:“你倒是有心了,竟也是块金锁,与你素表妹备的见面礼别无两样,你们两个是不是商量好的!”老太太拿出锦盒中的小金锁,掂量在手中打趣道。
乔魏远克制着疯狂,眉心微皱道:“原来表妹也是个有心人。”他轻笑道,似乎心头的燥热减缓了些,这个时候想起了那张因为委屈而显得无奈的小脸,竟能让他稍感舒心。
他突然很想去西厢院,把那女孩儿扭出来,如果可以欺负几下,那是最好不过了。
乔老太太道:“是啊,你素表妹的性子是极好的,今后不得再发生上次的事!你身为表哥,理应让着她才是。”
乔魏远知道老太太所指,却站起身,鞠了一礼道:“孙子自当尽量!”语罢,他转身便要离开。
乔老太太只得指着他远去的后背道:“你这孩子!什么叫尽量!要是再让我知道你欺负了素姐儿,就不是罚月银那么简单了。”
乔魏远走出东院,将老太太的话置之不理。
那年征战沙场,血洗城池,手下冤魂妇孺何其之多,当这一切噩梦结束,他却入魔一般的上瘾了。
西厢院小而精致,里面的修葺皆是按着苏州园林的格调来的。
乔魏远踏入院内,入眼便是蹲在地上,手持小铲的女孩儿,她光洁的额头冒出了汗,肌肤当真是莹白如玉。
白和红,总能行成最鲜明的对比,这样的小脸上要是能划开一道口子,又该是怎样的画面?
乔魏远极其危险的眯了眯眼。
“三。。。三少爷,您。。。您怎么来了?”巧燕惊愕出声,这到底是该挡着不让他进呢?还是随他去呢!她彻底慌了。
若素闻声,猛地抬起头,微湿的碎发贴在少女的额间,衬托着隐隐水眸,端的是水仙花般的人物,叫人没法移开眼去。
乔魏远几步便走到若素跟前,他居高临下俯视着她,像是看着一只折翅的鸟儿,他悠悠道:“表妹好雅兴,方才怎么不理我?”
若素内心叫苦,她都躲到这儿了,他怎么还找过来了。
看着如今如成年人一样体格的弟弟,若素心绪百转千回,既欣慰他已长大成人,又忧虑他古怪的脾性。
她扶着膝盖试图站起身,却不料乔魏远突然俯身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拎了起来。
又是这样!
怎么每个人都用‘拎’的方式对待她!
若素用力一扯,手腕从乔魏远手中挣脱,她极为镇定,像是大人斥责孩子一般的喝道:“你怎么来了?秋闱将近,你还有工夫回府?”
乔魏远有那么一瞬的愣住,旋即又被若素一脸的稚气给引笑,他再度抓起她的手腕,这细细的手腕握在手心的感觉简直好极了,尤其是那种一折就会断的感觉,令人十分容易掌控。
他勾唇一笑,脸倾了过去,压低了声音,带着蛊惑的口吻道:“既然表妹这么喜欢捯饬花草,我那院里倒是正需要收拾,你且随我去一趟,就当是帮表哥一个大忙了。”
乔魏远拉着若素就往外走,手掌又加大了几分力道,掌心的手腕实在是细的过分,真不知道再用些力道,会不会发出悦耳的‘折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