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柏铭涛淡淡道:“跟生人她不好意思。”
这话说得应苑杰一时间倍感尴尬,说这人有距离感吧,可他脸上偏偏挂着温和的笑,说他温和亲近吧,又觉得这话怎么说得这么刺。
“可能吧……都这么多年没回来了……”应苑杰自己说这话脸上的表情都有些无可奈何和尴尬。
“……”
“昨天爸也是等她回去吃饭的,她没接电话。年初一是家族聚会,今年我们都在我们家吃饭,想叫姐姐一起回去的……”
“噢……我没听晚晚说,去年过年她也没跟我提过这个事情。”
“恩……我们知道姐的妈妈出了些事情,她不是太好,爸怕她过年一个人……”
“所以我过来陪她。”柏铭涛从容不迫地给应苑杰添茶,口气和表情依然温和清淡,这意思已经算是明了的了,有我陪了你们就别使幺蛾子了。
应向晚完全没有想到过应苑杰会来这里找他,这种情况太突然了,她不怕面对柏铭涛,她就是心理有着本能的畏惧和逃避,真的不想面对应志辉那边的人,太陌生了,逼得她有点儿手足无措。
她也曾渴望过这份亲情,后来各种事情,虽然她没出面但也搞得很僵,应志辉从来没有看过她没有关心过她连个电话都没有。之前以应向晚的性子肯定是放狠话的,但这么多年过去了,怨恨慢慢被消磨掉后,剩下的就只有麻木。现在应志辉赶着上着跟她好,要她完全不接受,说真的,她心里虽没对他抱着什么弥补的期望,但对亲情依然有一丝丝期待,只是她说不上来哪里缺了点儿什么,总觉得不太对劲儿。
应向晚烦躁地拿了牛仔裤和线衫出来套上,刚病好脸色差的很,她围了一条鲜艳的围巾衬脸色。然后随便拿了根电话线把头发简简单单束在脑后便下楼了。
应苑杰和柏铭涛聊得似乎还瞒顺畅的,她自然而然走到跟柏铭涛相对的位置坐下。
“坐这么远做什么,过来。”
柏铭涛望向她的一双眸子静若深潭,应向晚看不出他的情绪。
“姐,坐我这儿。”应苑杰拍拍自己边上的空位道。
“她不习惯坐左手边的位置。”柏铭涛随意一句话,却极其有迫人之感,连应向晚都有点儿愣。
柏铭涛起身,“我去给你拿藤椅。”
“姐……他……是不是……那个柏铭涛啊?”应苑杰一直想问的话终于问出口了。
“恩。”
“他……不是跟那个谁在一起么?”
“炒作。”
“噢。”
“家里没茶点,你将就喝茶吧。”
“都吃腻了。诶。姐。爸本来让我来给你送红包的。”
“噢……”应向晚给自己倒了杯茶,看起来并不甚在意。
“但他又说你年初一都不去拜年太不像话,让你晚上回去吃饭。家族亲戚都在呢,怕你都陌生了,正好晚上大家大团圆。”
“我晚上有事,改天吧。”
“别啊。今天多好啊,大家都在。顺便把姐夫一起带回来让大家见见啊。”
“晚上我们有重要的约了。”柏铭涛不知道何时拿着一把小藤椅走过来了,他把椅子放在应向晚身后,低声对她道:“坐着喝。”
“那好吧……”应苑杰有些怕柏铭涛,便跟应向晚说:“爸肯定不会放过你的,一定会让你回来吃饭。有时间你就回来吧,他真挺想念你的,最近都在跟亲戚炫耀我们一家团圆的事情。”
应向晚神情微动,拿着茶杯的手不觉抖了一下,茶面微波荡漾,但很快就平静了。
她抬头笑着对应苑杰道:“好。我有空过去拜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