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阿桂接到圣旨,让他去查办杭州织造贪污的案子。阿桂有意考验一下和琳,便将他叫到自己面前。
“和琳,这些日子可还顺心?!”阿桂笑着问道。假如他面前此刻站着的是和大人,再给他一万年,他也笑不出来。
“承蒙大人关照,一切都好。”
“那好,我手里有件案子,皇上叫我去江南查办,我有意带你一同前往,你可愿意?!”
“多谢大人知遇之恩,和琳愿往。”
“既然这样,我就去回禀皇上。你入仕多年,一直没有机会得以施展才华,这次的机会很不错,你要好好把握。”
“谢大人!”经过这些日子的接触,和琳对阿桂了解得越多,他就越佩服阿桂的为人。如今阿桂主动亲近他,他自然欣喜之极。
马上就要出发了,临行前,和琳照例要去哥哥家知会一声。和大人十分挂念自己的弟弟,忙将他拉进了书房。
“哥,阿桂今天让我随他一同去江南办案
“嗯,你和他的脾气秉性相似,我早就料到他会欣赏你的。”和大人听了弟弟的话,很是高兴,“你们这次去江南要查办谁?!”
“盛柱!”
“盛柱?!”和大人不由得吃了一惊,“和琳,你知道盛柱的来历吗?!”
“不就是个杭州织造吗?!哥,难道这事儿有什么不妥吗?!”
“这个盛柱可不简单。他是皇亲国戚,盛柱的姐姐是十五阿哥永琰的福晋。”和大人缓缓说道,“这次盛柱进京,跟十五阿哥有些不清不白,似乎是给十五阿哥送了许多私财。盛柱心高气傲也不加小心,被窦光鼐给发现了,这才向皇上奏了一本。”
“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啊!”
“盛柱如今的官职就是十五阿哥亲自举荐的。你前往调查一定要千万小心,万一十五阿哥日后被立为皇储,咱们就被动了。大臣私通阿哥,可不是件小事,惹恼了皇上可是要杀头的!你办事的时候一定要妥帖一些,切记不可过火。”
“可是,不是皇上下旨要查的吗?!”
“这件事情都是窦光鼐挑起来的。这人皇上也知道,最爱鸡蛋里挑骨头,没事儿都给你找点事儿出来,皇上也是拿他没有办法,迫不得已才派人去查,所以,你千万不要认真。”
“知道了。”
“这件事,你也不能全听阿桂的。他那人是直性子,不懂皇上的心思,虽然功勋卓著,却一直讨不到皇上的喜欢。你只管听我的,深藏不露,公事公办,给盛柱留条后路,此案之后,就是你腾达之日。”
“这么快?!”
“呵呵……”
“哥,你最近怎么样?!”
“王杰刚刚进入军机处,当上了上书房的总师傅,为人处世与我格格不入,要对付他只怕很麻烦。”
“这个人有什么来历吗?!”
“他是西北地区的头名状元,皇上很看好他,有意加以培养。”
“你一说状元我想起来了,王杰,他是陕西的吧?!”
“陕西韩城人,乾隆二十六年中了进士,被点为状元。不过他这个状元当得可太光彩,我听说在殿试中,他只列了个探花,状元本是江苏进士赵翼。”
“怎么回事?”
“咱们大清实行科举取士,在全国诸多省份中,江苏的科甲一直居于全国之首(现在也一样)。相比之下,陕西,陕西、甘肃等西北地区还没出过一次状元。前阵子不是刚刚平定了苏四十三起义嘛,皇上念及西北等省在转运军用物资方面的贡献,便决定将这个头名状元点给王杰了。”
“哈哈,那个赵翼从状元降为探花,可白白吃了哑巴亏!”
“可不是,让王杰捡了个大便宜。”
“怎么,王杰为难哥哥了?!”
“为难倒是谈不上,只是这个人廉洁持正,甘于清贫,似乎跟银子有仇一般,油盐不进。在这么多军机大臣中,我对阿桂和福康安虽然没有什么好感,但心中却是佩服的,但对王杰却是发自内心的厌恶。他胸无城府,嫉恶如仇,刚烈如火,只怕日后会给我惹麻烦。”
“哥哥不必放在心上,如今在军机处,除了阿桂,自然就是哥哥说了算。王杰刚刚入住军机,资历尚浅,就算他对哥哥有些慢待不恭,也不能掀起什么大风大浪来。哥哥便任他去吧,日后有机会咱们再收拾他也不晚。”
“看来,你也懂得了许多为官之道,我还真是小看了你呢!”
和琳笑了:狗屁不懂,怎么‘捧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