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笑了,笑声诡谲而冷厉,“无极宫办事,自然得尽善尽美。我没料到穆百里竟然会破阵,他藏得太深,以至于让我功亏一篑。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下一次,我绝不会让他们再有机会挣脱。”
“那主人那边,该如何回复?”女子问。
黑暗中,男子长长吐出一口气,“你便告诉他,虽然出了点小意外,但是一切还在我的掌控之中,他只管放心就是,我不会让他失望。”
“是!”女子颔首。
“赵无忧啊赵无忧,你不是自诩聪明吗?那我们不妨试试看,到底谁会笑到最后。”尖锐的笑声,在空旷的殿宇内徘徊不去。笑声凛冽,令人心颤。
黑暗中的东西,是见不得光的。
就好像他,只要赵无忧还活着,他就不可能见到太阳。只能永远躲在黑暗里,与阴霾和腐败为伍。
赵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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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天气极好,瀛渠清淤的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有工部盯着,倒也没什么差错。
书房内。
云筝急急忙忙的进门,“公子。”
赵无忧正在写折子,对于瀛渠清淤的事情,每隔一段时间她都得向上汇报,以便记录在案。她为人仔细,不愿出现一丝一毫的差错。
“何事如此惊慌?”赵无忧轻叹一声。
“东厂那位——回来了。”云筝抿唇,“说是有了消息,让公子亲自过去一趟。”
“什么消息?”上次的教训还历历在目,赵无忧可不想再给穆百里画什么春宫图了。
“好像那名副统领招出了一些分舵所在,而后东厂清剿了那些分舵,抓到了不少党羽。”云筝细细的回想着,“但究竟是什么消息,来人也没说清楚,只说是涉及机密,请公子亲自过去一趟。”
赵无忧放下手中墨笔,凝眉沉思片刻。
这事儿的确是个诱,惑,然则穆百里此人惯来不按常理出牌,赵无忧一时间也猜不出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抓住人,招供了便是,干嘛非得让她过去一趟。
分享秘密?
这可不是穆百里的一贯风格!
“公子?”云筝低唤,“不如让奴婢找个借口,推了去吧!就说公子这两日身子不适,尚在养身。”
“就不怕他找上门来?”赵无忧起身,“备车,我去一趟。”
“可是——”云筝蹙眉。
公子上次从东厂出来,脸色就不好,如今再去,回来的时候会不会脸色更差。
“可是什么?”赵无忧轻咳两声。
云筝取了披肩过来,小心翼翼的为赵无忧穿戴整齐,“公子的药可曾随身带着?”
“这几日我身子不适,自然要随身带着。”平时任性倒也罢了,前两日闹了这么一出,她的身子早就受不住了,所以必须按时服药。
轻咳几声,赵无忧便去了东厂。
站在门口的时候,赵无忧一声轻叹,这些日子是怎么了?来东厂的次数,比回尚书府还勤快。无奈的揉着眉心,赵无忧有些心不在焉的走进门。
云筝与奚墨守在外头,眉目间凝着愁绪。
“公子不会出事吧?”奚墨道。
云筝抿唇,“也不知上次出了什么事儿,回来的时候,公子脸色这样差。但愿这一次,不会出什么幺蛾子。”
奚墨摇头,“难说。”
的确,这东厂里头出来的人,各个都是心狠手辣的,折磨人的法子更是花样百出。瞧瞧东厂里那一百零八种刑罚,真真是一样比一样更令人毛骨悚然。
沈言在前头领路,不是朝着书房的方向去的。
这地方,赵无忧不曾来过。
“敢问,这是要带我去哪?”赵无忧问。
沈言笑道,“赵大人不必担心,督主尚在沐浴,要请赵大人暂时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