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某招待不周,还望督主莫要见怪。”刘弘毅俯身作揖。
穆百里端坐在梳妆镜前,骨节分明的手,还握着那柄玉篦子,“城主来得极是时候,本座又岂会怪罪。是本座不请自来,扰了城主的安生。”
刘弘毅面上一紧,“我一定会加强金陵城内的防卫,请督主放心。”
“本座倒也罢了,若是让那些北疆蛮子入了城,也不知道城主要多久才能发现呢?嗯……”穆百里笑吟吟的起身,居高临下的望着俯身作揖的刘弘毅。
他尾音拖长,那一副不怒自威的姿态,让刘弘毅脊背发凉。
走上前,穆百里轻轻的拍了拍刘弘毅的肩膀,“得了,别再躬着了。本座来这儿是来找人的,城主也不必拘束。这金陵城的防卫工作,你比本座清楚,朝廷能让城主执掌重兵,自然是有朝廷的考量。城主忠心爱国,本座还是信得过的。”
穆百里信得过,朝廷更是信得过。
一听穆百里不是为了金陵城的防卫之事前来,刘弘毅的心里便舒缓了少许,“敢问督主,还是因为那个扎木托?”
“人在这儿,却找不到踪迹,城主觉得这是为什么?”穆百里问。
刘弘毅眸色微凝,“若不是易容,就该是离开了。”
“离开?”穆百里笑得凉凉的,“大隐隐于市,他还能去哪?这金陵城内,也许有他想要的,所以他才会在此逗留。”否则跑了那么多年,为何突然出现在金陵城。
他就不相信,扎木托会这么轻易的离开。
而且据探子回报,金陵城附近并没有扎木托的活动迹象。
扎木托混迹在人群里,不知意欲何为。
当然,这些话穆百里是不可能告诉刘弘毅的。一则是秘密,二则刘弘毅还不够资格知道这些。
深吸一口气,刘弘毅道,“既然如此,那刘某一定协助督主,找到此人。”语罢又道,“督主,此处人多眼杂且多有不周,还请督主移步。”
穆百里本来也没打算在这里久住,自然是要走的。
街上有些热闹,刘弘毅道,“金陵城宋家,如今要举行比武定庄主,是故城内有些热闹。不过请督主放心,我已吩咐下去加强戒备,绝不会有所疏漏。”
“宋家?”穆百里道,“便是前奉銮大将军,宋遇春的后人?”
“是!”刘弘毅颔首,“不知督主是否有兴趣?”
穆百里瞧了他一眼,笑得凉凉的,让刘弘毅心里直发毛。急忙改了口,“早前七星山庄已经诚邀刘某去主持比武大会,督主您若是能大驾光临……也不知宋家,是否有这个福分。”
“别漏了本座的身份。”穆百里这话,算是应了下来。
七星山庄这么大的事儿,赵无忧不可能不知道,扎木托也不可能没察觉。
刘弘毅没敢泄露穆百里的身份,七星山庄内的比武擂台早就已经摆好。凡是宋家子孙,都有资格参与这一次的比武。
江湖人除了围观,更有甚者应邀参加。
大公子二公子,各有阵营,其手下能人辈出,不少江湖人也都投诚其下。就看着最后,是谁能赢得高高在上的庄主之位。
大公子宋广汉,二公子宋玉良,三公子宋文生,四公子宋维文。唯独没看到老五!那传说中的白衣书生,似乎没来得及赶回来。
因为老大和老二算是压轴,所以开场自然是老三和老四的人在交手。
老庄主病重,所以这决定权暂时就落在了刘弘毅的手里。
刘弘毅出现的时候,众人行了礼。
“穆爷,这边请!”刘弘毅毕恭毕敬。
宋家人虽然不明所以,但听得刘弘毅尚且这般恭敬,便知晓其中厉害。此人,怕是不简单,不可怠慢。
穆百里扫一眼校场上的人,没找到自己想要找,便也施施然的收了视线,径直去看比武的擂台。擂台上已经说明了比武的规则,上台之前也都签署了合约,要求点到为止,不可妄伤性命。
乍见穆百里出现的那一瞬,赵无忧内心的是无奈的,这个阴魂不散的死太监,走哪都看着碍眼。算起来,也是命中克星,专门来克她的。
赵无忧当然不敢现身,躲在校场的围墙外头,一个人静静的坐着,只能听里头的动静,而不能入园内观看。虽然她对那些蛮子般的打架斗殴一点都不感兴趣,但是她也想知道最后谁最有可能胜出。
不然她若是下错了筹码,又怎么能套得佛珠的下落呢?
这七星山庄里的人,一个个都口风紧得很,昨儿素兮在七星山庄绕了一圈始终没能找到可用的消息,可想而知这宋家治下的七星山庄,着实不简单。
纪律严明,应当不是寻常的商户人家,江湖门第。
百无聊赖的坐在这儿,赵无忧揉着眉心,干脆起身去走走,横竖这园子她是不能进去的,还好有素兮在里头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