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栏里探出几支蔷薇花,在风里微微飘摇。
“以你的名义投建的希望小学,”陈赐说,“还没完全修好,不过能看出大概布局,修好后就会投入使用。”
“到时候,很多小孩都会感谢你,从这里走向更有希望的地方。”
她有些发愣,怔怔地看着他。
他轻声,“以后有关于这里,不会再是噩梦了。”
教学楼覆满爬山虎,操场旁的花开得热闹而喧嚣。
像是拔出从前那些坏掉的根系,重新为她种出了一整座花园。
她随着他的脚步去看,发现自己从前住的那个房间,被他改成了一间多媒体教室。
和她的职业相关,以后的小朋友可以在这里看她的节目,也可以在这里,获得艺术类的第一份知识。
宋嘉茉心尖发起颤来。
她不知道陈赐是什么时候做的这些,而她竟然从来没有发觉。
“好了,不许哭,”陈赐点了下她的脸颊,“你一哭我就心碎,我费这么大劲……可不是想看你掉眼泪的。”
她吸了下鼻子,又在学校里逛了好多圈,最后才重新跑到他身边。
她迎着日光仰起头,笑着说:“谢谢,我很喜欢。”
“不准道谢。”
“……那献个吻?”
趁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拽着他的领口,在他脸颊边碰了一下。
旋即怕他来抓似的,她朝前跑去,跑到一半,又回身看他。
她站在阳光下,笑得温柔而明朗。
陈赐看着她。
很突然地,想起她刚到家里的场景。
那天电闪雷鸣,大雨倾盆。
他站在楼梯间向下看,小姑娘穿着单薄的衣衫,瘦而伶仃,额发被雨微微打湿,站在陈家光华流转的客厅里,怯懦地低着头。
周遭桃红柳绿,只有一朵花颜色枯萎,没有生机。
而他费尽心力,终于令她盛放。
这晚回家,宋嘉茉突发奇想,忽然叫他:“哥。”
水面上,陈赐的手指停了一下。
她鼻尖略微有些红了,睫毛上也敛着水雾,不知是浴室的雾气还是眼泪。
“哥哥。”她又叫了声。
“……”
她抿了下嘴唇,不自知地,带了些鼻音。
“哥哥?”
“别乱喊。”他哑着声音说。
然后重新把已经擦干的她又按进了浴缸里。
这晚,欣赏到凌晨日出的宋嘉茉,深刻明白了一件事情:
陈赐不喜欢她掉眼泪和叫哥哥——在床上除外。
在床上他喜欢,特别喜欢。
如果不是不想睡觉,不要轻易进行挑战。
九月初,她和陈赐又去肃大故地重游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