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霜尖尖的下巴缀着泪珠,小巧的鼻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抽着气:“二姑娘说,只需我透露一些知阑院的事,便可让我同小公爷走得再近一些。奴婢想着,左右不过一些寻常事,起不了多大的波澜,故而都说与二姑娘听了。”
陈沅知紧闭着双眼,最见不得别人哭哭啼啼,她示意晚橘递块帕子,待她擦净残留的泪珠后,肃着脸同她讲道理:“此事若是闹大,国公府若是真要深究,你这番说辞可有人相信?”
玉霜止住抽泣,无声地思忖着陈沅知的话。
“你若供出与你通气之人,晴华院那位定是不会认的。纵使你有玉佩作为物证,她也可以串通俊哥儿,给你扣个手脚不干净的罪名。或是反咬一口,倒说你狐媚模样勾引主子,那你的名声可尽数都毁了。”
两道泪从玉霜脸上簌簌而下,她当真是蒙了心,才会听信二姑娘的哄骗。
仔细想来,纵使收了玉佩,小公爷都不曾正眼瞧过她。
或许,他压根不知玉佩的事,也不知自己的心意吧。
她不过是二姑娘用来对付大姑娘的一颗棋子。
心里唯一的星火偃熄,玉霜灰着脸,生出些悔恨来。
“是奴婢错了,但凭姑娘发落。”
临到头了,也唯有知阑院的这位还愿意同她说些体己话。
“你应知背主的下场。”陈沅知阖上眼,她待身边的人极好,少有苛责。有了好吃好玩的总也想着
她们,极少端出主子的架势。
如今屋内之人与别院通气,她终归是有些心寒的。
玉霜缩了缩脖梗,也不要求饶。本就是她做错了事,合该付出应有的代价。
她知道国公府的规矩,背主之人无一有个好下场。
说是打发,实则是将他们赶往极北之地,那里终年雪虐风饕、岁暮天寒,呼啸不绝的寒风似要人淹没在无边的暗夜里。
去到那儿的人,多半患疾而终。
陈沅知漠着脸道:“带出去吧。”
第9章碰面是风光无二,备受京中贵女追捧的……
这一觉睡的极为舒坦。
进奏院那儿告了假,银荔和晚橘也没来扰她,一觉醒来,拉开床幔,屋里透透亮。
铜镜前的首饰盒半开,曝露在阳光下的珠翠,像缀着星子一般璀璨夺目。
陈沅知丢开往日的素净衣裳,选了身葡萄紫衫裙。一对珍珠穗耳饰垂挂在脖颈两侧,衬得脖颈肤白细长。
晚橘手巧,绾出的发髻新颖熨帖,她一边替陈沅知理着碎发,一边疑惑道:“姑娘今日倒是反常,怎挑了身如此明艳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