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伸手想推他出去。
兴许晚饭吐了个精光,又蹲厕太久,现下她所有力气都往下使,手上那点力道,对于男人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刚推一下,温婉的手突然被他制住抬高。
“忍着点,”容珩呼吸变得急促,“马上就好了。”
忍?
十月怀的孩子有多大,从那个地方生出来,到底有多痛。
他知道个屁!
还马上?
生容瑜的时候,足足费了半日功夫。
温婉不想听他这种废话,更懒得睁眼多看一眼在她肚子里作过孽的混蛋,忍了一会儿,感觉不那么疼了,又开始用力往下推。
“还夹?”忽然容珩在她耳边倒吸了口气。
他还怪她?
辛苦生孩子的是她啊!
这位王爷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温婉眼泪当时就下来了。
“忍一下,”他又强调,“就好了。”
“忍你大爷!”身体撕裂成两半的剧痛,裹挟着一整日的委屈,一股脑儿泄洪似的到嘴边,骂了出去。
感觉到身体里的疼痛感停了,她又呜呜的哭着骂:“你大爷的。”
骂完第一句,她就后悔了,但委屈过于庞大,很快就超过了悔意,于是她又哭着连骂了好几句。
“你混蛋……”
“你无耻……”
“你欺人太甚……”
温婉忽然感觉周围特别安静,安静到一直以来,她就没有听到过产婆的声音。
自始至终只听到容珩的声音。
感觉不太痛,温婉砸了砸眼皮。
红得刺眼的帐顶,以及正盯着她神色古怪并且光着上半身的容珩。
似乎有什么不太对。
温婉默默的把头往又偏,逐渐的,一双泪汪汪的美眸瞪圆了。
窗格蝉翼纱上,映着明晃晃的喜字,八仙紫檀桌铺着绣了金线的喜布,上边摆着一双红灿灿的喜烛,桌边还放着两杯雕龙刻凤的喜酒樽。
荒唐。
真是荒唐。
荒唐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