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缈缓缓呼吸,辨别着经过鼻腔的气?流。好在这股血腥味算不得浓烈,可以判断出血的伤口应该不大。渐渐的,她又?嗅到了另一股味道。是妖气?。玬珠的。苏缈猛然心头一颤,慢下脚步。“师妹?”樊音差点撞她背上,“怎么了?”苏缈:“没什么,脚崴了一下。”玬珠、曾书阳、血腥味……应该……不会出现她脑中一闪而?过的那种画面吧。某些妖会吃人?,可玬珠不是那样的妖。“师姐,你闻到味道没?”“什么味道?!”当然是血腥味。可苏缈没好过早说,她抿了抿唇,只是带着樊音脚步飞快地向气?味源头寻去。待又?往前?走?了一段路,苏缈这才注意到,风里还夹杂着一抹不易觉察的兽味。她低着头一路细看?,才发现泥土地上还留有什么动物的脚印。苏缈心里那本就不太成?立的画面,就此被否。原来是这样啊。当离得近了,樊音自然也嗅到了血腥味。这催命似的味道,令她的脸色越发显得白。“小阳——”喊声掺着颤音,空山鸟鸣,更衬出十?足的惧意。片刻后……“师姐!”竟然有回应!樊音三步两绊脚地跑过去,在看?到曾书阳的那一刻,憋在胸口的一口气?便洪水一样泄了出来。曾书阳坐在一堆烂树叶子里,咧着一口白牙,冲樊音憨笑。他的右腿往前?直直地伸着,小腿已被血染了一大片,但裤腿完好,看?样子伤得不重。他瞅了瞅师姐,又?瞅了瞅师妹,一派云淡风轻:“嗐,看?把你们慌的,没事儿!”“没事儿?那这谁咬的,你自己?还是……”还是你怀里抱的这只白狐狸?!狐狸?白的?曾书阳的怀里,正抱着个小家伙。小家伙有双圆溜溜的黑眼睛,透着一股子乖巧可爱,浑身的毛发白得似雪,竟无一点杂毛。樊音愣了,竟不知一只狐狸还能美成?这样。“不是它咬的。”曾书阳嘿嘿笑着,轻轻地捋着狐狸毛,“这小白狐狸好有意思,不知打哪儿窜出来的,竟跟那豹子对?着龇牙,浑身的毛都起来了。那豹子更有意思,哈哈哈……居然被只奶毛都没退完的狐狸吓跑了。”原来是遇上豹子了。野外?这些畜生素来对?危险十?分敏锐,那豹子一旦嗅到了来自灵狐的威慑,自然是屁滚尿流。苏缈眉稍微挑,和小狐狸那圆溜溜的眼睛对?视上了。这下有意思了。樊音却还记得自己?是为何进山的,上去给这小子脑袋一巴掌,气?不打一处来:“笑!还笑得出来!”反正苏缈是笑了。偷偷的。戏台搭起来,就看?玬珠怎么演了。若演得好,还愁进不了雁山派么。留下玬珠这天下?午,当秦少和终于打开房门出来,发现并没有一个徒弟来问他的安。四处找了一圈,才发现几个徒弟围在练武场俩头,正?逗着一只白毛狐狸。“咱这山上有白狐狸吗?我听说极北的地方才有。”“有吧,那种生?了病的。之前咱不是救过一只白毛猴子吗。”“但是那种生?病的,眼睛一般也有问题。你看这狐狸,俩眼珠子黑珍珠似的,水汪汪的。”“它好像很喜欢你啊,书阳。”苏缈就站在一旁,玬珠却是个机灵的,不往她?身上扑,只往曾书阳身上蹭,变着法儿地卖乖巧。那软乎乎的黏人样子,跟只小奶猫没什么区别,勾得陈慕之和樊音都想?抱抱。成败在此一举了,简直天赐良机!“咳咳……”沉迷撸狐狸毛的几人听得背后两声咳嗽,慌忙转过身去,才见秦少和不知何时已站到了身后。师父的脸上阴云密布,眼神锋利藏刀。他轻扫了眼狐狸,又瞥了眼苏缈。“师父……”苏缈扬起个心虚的笑。但抱狐狸回来的真不是她?!师兄姐弟几人,却不曾深想?师父为何要睇小师妹那眼。陈慕之忙解释道?:“师父,师弟上山砍柴,倒霉遇上了豹子。亏得这只狐狸颇有灵气,将那豹子赶跑了,师弟才只是受了点皮肉伤。您看,它好漂亮,师弟抱了一路抱回来的,咱们?留下?养着吧!”他没说曾书阳乱跑了多远,也没说他们?找得有多提心吊胆,倒是把重?心放在了狐狸上。原是想?帮曾书阳避开师父一顿罚的,没想?到秦少和那脸更黑了,跟墨水儿似的。秦少和:“丢出去!”曾书阳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紧紧抱着狐狸:“别啊,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