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谊。”
为了吸引他注意到自己,林逋朝准他脸颊旁敲响玻璃。
“嗯?”
树谊懵懵地眼巴起眼睛,环绕在眼底的阴霾在对上对面少年清澈又隐含担忧的眼眸时瞬间被掩埋在情绪的最深处。
他有些惊喜,语态却迟疑地问道:“你叫我?”
“嗯。”
“什么事?”难道想到出这鬼迷宫的办法了?
——嗯,可以回答没什么事吗?
林逋被尬住了,但见树谊一副准备认真倾听的模样,觉得自己为了面子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哈哈,我只是叫下你。”
说出这欠扁话的人一定是准备找死的。
林逋觉得树谊的武力值与自己脸肿的程度很成正比——
为了成功避免落得如此悲惨下场,林逋骨碌碌地转动起眼珠想要从身旁寻找借口去搪塞他,面上也顺势露出能拖延住树谊时间的犹豫,一副在纠结自己是不是该说出什么。
“没关系,你想要说就尽管说吧,即便说错了也没关系。”
树谊一副鼓励他的神情,墨色的漂亮眼眸认真凝视他。
“额……”
林逋吞吞吐吐。
他刚在四下张望了半天,却怎么也无法从四面环绕、一模一样的镜子中找出值得在意的东西。正当树谊脸上的困惑越来越明显,谎话无法再继续下去时,视线死角的某个点突然闪起一丝光亮,虽然转瞬即逝却拉起了他全部希望。
“我似乎找到通向你那边的路了。”
林逋的话说的犹犹豫豫。
树谊却眼前一亮,全身心地相信了。
“真的吗?在哪里,我立刻过去!”
“不,你别动,就站在那里等我过去。”
只是猜测而已,他哪敢让不久前还准备发怒的人挑战。
林逋权衡之下只得按捺面部被撞青的恐惧决定自己挑战。
树谊没多问,乖顺地听从他的话,像个精致的芭比娃娃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只用目光追随林逋缓慢移动的身躯。
林逋摸索着镜面先是横向跨了几步,身体不出意料地又撞上一堵坚硬的“墙”。幸好他已经长了见识没用太大劲。为了给刚才的话铺下台阶,他并不气妥,继续左碰又撞着。
树谊的信任逐渐专为心疼,却并未露出疑惑猜疑。
只要是林逋说的,即使再怎么扯淡他也对他有迷之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