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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你敢吗（第1页）

流盏转过身来，一步一步走到楚冯之身前，又缓缓蹲下，楚冯之坐在那里抱着楚季之，对于刚刚的纷扰一直没有什么反应，她不见悲伤也不见厌烦，只是木头一般放空了自己。见流盏来了，她才缓缓的动了动眼珠。

流盏对视着楚冯之，轻声劝到：“冯之，送季之走吧。”说劝也不尽然，只是楚季之是时候该走了。

楚季之还是当年那个纤弱书生的年轻模样，正如老季临死之前，依旧带着一种属于年轻人的纯粹与张狂。

楚季之无论为神为人，都是那个最朴素的，最朴素的热爱，热爱画画，以至于你感觉他无比的狂热，朴素的惦念着他的长姐，所以才能毫不犹豫的挡在楚冯之的身前，欣然赴死。

楚季之眸子已经快睁不开了，他仰着头看着他长姐，正如小时候站在院中同许多兄弟姐妹一道看着一般，不过这次他在长姐的怀中罢了。

楚季之虚弱笑道：“表情那么难看干吗？”他这话不知是同楚冯之说的，还是同流盏说的。

“我顺着自己画出来的那条路走啊走，走啊走，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走到了上界，看到了，也飞升了，算是给自己一生热忱给个交代，所以我不后悔，可是上界又如何？并不曾向我想象中的一样好，大家依旧一样虚伪而刻薄，要带上一样的面具，并不是我喜欢的样子，真不明白这高首城中为何人人要得道修仙，我还是喜欢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于是，看过了，也就下来了，不过还算幸运，能帮上长姐一次，也不枉我白飞升一次，又下来一遭。”

楚冯之冷清清问道：“你这回真要走了吗？”她声音中藏着点落寞，不过不易被人察觉。

“走了……”

“等等。”流盏忽然出声，她看着楚季之飞升时才见过一次的年轻面庞，满脸的歉然：“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将你姐姐牵扯进来，对不起没有保护好你姐姐，还要你以命相抵。

楚季之虚弱的笑了笑，倒是有了些老季身上的不羁：“对不起什么，我才要谢谢你。谢谢你让我去上界看了一趟，看完了，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也知道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说着，楚季之已然开始聚焦不清的眸子努力去寻找楚冯之的眼睛：“长姐，我没有错，我还能叫你长姐吗？”

“阿季，睡吧，长姐在这。”阿季是楚冯之小时候称呼楚季之的名字，一句阿季已然了然，阿姐一直都在啊……

楚冯之懂得了当年楚季之，不修道不修仙只学画，并没有错。

楚季之释怀的笑了笑，终于能够闭眼在他长姐怀里安安稳稳睡去……

楚冯之放开了揽着楚季之的那只手，那手上被她灌注了灵力，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她就一直以灵力维持着楚季之微弱的呼吸，是不可为之事，其实没有什么意义，可是楚冯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没有松手。这时松了手反倒轻松了。

走吧，干干净净的走，也不用看这纷繁诡乱的世道，去往真正的桃花源。

楚季之这会真的消散的干干净净，纯粹之人走了，就可以开始不纯粹之事，免得脏了干净灵魂的轮回路。

流盏站了起来，不复刚刚的歉然，而是满身的冷沉，她很少有这样严肃的时候，甚至是有些不近人情，面上一点笑模样都没有。

将楚季之尸身摆放整齐后，楚冯之也站起身来，她站在了流盏的身边，不退不进，风乍起，吹拂楚冯之衣袍，只觉得这女子无论何时都身子笔直，不打一点弯，好似天生就代表着公正严明，代表着最森严的规矩，绝对不会徇私舞弊，顾念一点私情。

楚冯之应该向来独来独往，规矩为伴，此时她却与流盏站在一起，就像规矩之中掺杂了人情一样。可是熟悉楚冯之的都清楚，那是一个认死理的拧性子，即便她最为崇拜的九黎神尊死而复生做错了事情，她亦不会去遮遮掩掩，或者强行去争辩一句九黎无错。

如今她站在了流盏身边，只能证明楚冯之打心底认为流盏是对的。

智周不想去招惹流盏，可是他今日也不是那么舒心，总是要找人纾解一下，于是将矛头直指楚冯之，反正都是后辈，被长辈贬损几句也无妨，智周对楚冯之：“冯之你刚刚说清者自清，现在倒是又站了出来，怎么？收了刚刚的傲气，还想辩解几句吗？”

智周心情不好，可是楚冯之现在心情也不遑多让，楚季之刚刚合目，而害楚季之死的半个凶手却在这里不以为意，而是去谈论什么清者自清，视一个生命于无物，这就是神明？季之说得真对，这人为何要修道成仙，最后修得连那点人性都没有了。

楚冯之迎上智周轻挑慢捻的目光，脸上一半写满悲哀同情，一半写满痛苦憎恨，可是糅合在一起，还是楚冯之那张清正严明的脸，其实楚更适合当个神明，因为楚冯之能够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与情感，

“家弟刚刚被神上杀死，其实神上是想杀我，我指天指地，都敢说一句清者自清，但是智周神上你敢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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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亲爱的们，最近因为工作原因，可能不能保持一天两更了，周末和平时有时间都会努力更文，爱你们呦，么么看小说，630book。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