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不清白的,智周从来都不在乎的,他活得比流盏还要什么都不在乎,若心思不那么具有正义感,行事可以说是肆无忌惮。
他轻轻睨向楚冯之,笑道:“我又做了什么呢?”智周好似真的迷惑,也似在逼迫楚冯之。
是啊,智周又做了什么呢?
……
流盏不久之前离去助景明渡劫,召了小白过来以免智周为难楚冯之,智周最初也确实安安稳稳的,似乎对小白心有忌惮。
可谁又知道智周是真的忌惮还是不安好心的算计着。
他们两相对峙并没有多久,智周忽然晃着步子走到小白身边,优哉游哉好似要与小白谈天说地,小白自然知道智周没安什么好心思,本已经下定了决心,无论那人说什么自己都不搭理。
然而智周只问了小白一个问题,就让小白心里固若金汤的墙裂了一个口子,他有一瞬间的心神恍惚,有一瞬间的疑惑。
弱点,只要存在一瞬间就够了。也就是在小白恍惚的那一瞬间,智周将小白困在了自己的光阵之中。
曾有人说,清元身前有两式神,其一名为白夜,生而为妖,以妖身修成神身,善战,所向披靡,不善阵法与防守之术。
于是智周以阵降小白,也算是对症下药。
小白被困,智周算是看明白了楚冯之是不会把铃铛的真正下落告诉自己了,那就死掉就好了,死掉顺带着带走铃铛的秘密。
可是谁曾想那个白日飞升的楚季之居然又下界了,古语云打仗亲兄弟,果真不假,楚季之竟然能以身躯挡在楚冯之身前。
可是,智周并没有多在乎,生命这种东西,真是漫长又无聊啊~唯有执念才能伴人永生。
谁曾想,智周还未将残局打扫干净,景明那边已经渡劫成功,流盏那个丫头也赶了回来,真是麻烦呢。
抬眼看了楚冯之一眼,智周很是无所谓笑道:“清不清白的,又有什么大不了呢?清白简直是世界上最脆弱的东西,而最强硬的东西还是权势。”智周拢起袖子,直身朝向景明,他敛着眉目,嘴角含笑,本应该是个身份谨慎微小的动作,却被智周做得压迫感十足,他问景明:“神帝,你是否相信智周之心,永远都是向着上界的。”
景明一顿,凝神细思,看面色少了几分漫不经心,多了几分凝重:“我信。”
智周这回笑了,有些真心实意,还夹杂着一种诡异的快感:“好孩子,智周之心永远属于上界,永远属于九黎。”他眯着眼睛,诱惑一般:“既然相信我,神帝可否将楚冯之手中的铃铛要来呢?你是九黎首徒,冯之那个犟脾气的会听你的呢。”
“景明固然相信神上一片赤诚,心向上界,可是……”景明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只留下一地的遐想。
作为神帝,景明不能直来直去,经年累月之下养成了难以捉摸的性子,可是,流盏不一样,她没有身份束缚,又本是自由自在的性子,景明戛然而止的话她未尝不可直接说出来,话说得犹抱琵琶半遮面最是难受。
她上前两步,双手负于身后,上身微微弯曲前倾,眼睛一眨不眨的去看智周,就像看着什么稀罕物事一样,若是别人早就被流盏看毛了,可智周却大度的很,不慌不忙一副任君观赏的样子。
“智周神上,认识许多年了,我从小就不喜欢你。”
智周悠悠笑了:“我知道,但我还是很喜欢你的,喜欢你的血脉,你知道的,我喜欢一切上古血脉。”
“这便是你的赤诚之处,虽然赤诚,但是不择手段,智周你知道吗,你在我眼里一直都是不伦不类。”
“呵~不伦不类,我活了这么多年,倒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
“这么多年?别和我摆长辈的架子,你知道我不曾把你当长辈,你也未必就能当得上我长辈。”
闻言,智周眼中闪现出兴奋的光芒:“这就对了,从上古而来,不要整天嘻嘻哈哈,也要有这样的气势。”
流盏感觉很无奈,跟这世间智者讲话,就如同和一个偏执狂讲话,一句都讲不通。
她最后只说到:“我不妄加评论,只是说说自己的想法,于上界行走,就如黑夜行路,站对了起点,可前方一片漆黑,依旧会走错路。你说冯之叛变,又手杀季之,囚困小白,在我眼里你简直是罪大恶极。即便你心里装着上界,但是只要走了岔路,只会越走越远。”
“哈哈啊哈哈。”智周笑得直不起来腰:“有趣,还是第一次有人说我罪大恶极呢。”
心中知道多说无用,流盏直言:“铃铛在我这,在我没见到楚季之之前……铃铛就已经在我这了。”
智周显然一顿,随之他摩挲的手指,有些苦恼:“你啊,那我还真不大好动手,上古活下来的苗苗本来就没几个。”
可是流盏并没有给智周太过纠结的机会,她将束发的木枝摘下,满头秀发倾泻,流光溢彩,可是智周却将目光集中在了流盏的手中,他瞳孔收缩了一下。
还未细思流盏到底想干什么,流盏已经嘴唇张合,像是在吟唱也像是在召唤,声音出来,不过是两个字:“白夜。”
光阵之中,银光乍现,小白本是趴卧在那里,整只狐狸慵懒而野性,可是听到“白夜”那二子,他眸子一凝,骤然冷厉而又霸气,仿佛踏着万千尸骨一般缓缓站起。
可是又有那么一些不对,银光之中,四腿着地的狐狸变得瘦高,光芒褪去,小白不再,转而出现的是一个年轻人,眼里带着慵懒,又很冷厉,好似万事都不挂在心上。看小说,630book。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