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还没等他缓过神来,麻娘偏偏头,含情的双目就盯着他笑:“那你能原谅我么?”
&esp;&esp;就是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那男人紧皱的眉头忽然展开了。
&esp;&esp;在那张黝黑精瘦的脸上,他的嘴角扯起难看的笑容,说:“既然麻娘你来求情,看在你的面子上,那今天的事也就算了。”
&esp;&esp;闻声,麻娘忽然仰头哈哈一笑:“我好大的面子啊。”
&esp;&esp;紧接着,她立刻吩咐周围的小厮们操忙起来,几乎就在几次眨眼间,原本喧闹不安的大厅又立刻恢复了欢腾的气氛。
&esp;&esp;麻娘在众宾客中间吸着烟枪,与来往的男男女女说说笑笑,她就像是这个华贵大殿的主人,所有的乐舞和珠翠都是为她而点缀。
&esp;&esp;那闹事的男人消停下来,不怀好意地凑到她的身旁,盯着她丰盈的胸脯上下看。
&esp;&esp;麻娘嫌恶地向后躲了一步,拿烟枪比开他和自己的距离,笑道:“喝得这么醉,回家夫人是要骂的。”
&esp;&esp;紧接着,丝毫没给男人反应的机会:“来人啊。”
&esp;&esp;四个小厮应声走到她的身边。
&esp;&esp;麻娘抬手指了下男人,吩咐道:“把孟大人送到府上去。”
&esp;&esp;“是。”
&esp;&esp;小厮连忙点头应了,上去拉着男人的手就往外半推半搡:“大人,您醉了。”“大人,麻娘娘都这么说了,您还是正事要紧啊。”“是啊大人,咱先回去。”
&esp;&esp;男人在小厮的拉扯中瞪圆了双眼,愣着:“诶——不是——”
&esp;&esp;麻娘还站在楼梯上,抬手向他飞了个吻:“下次我在这儿等着大人您呢。”
&esp;&esp;于是那男人就被连拉带拽客客气气地“送”出了醉春眠。
&esp;&esp;见状,金雀噗嗤一笑。
&esp;&esp;肖兰时望过去:“你笑什么?”
&esp;&esp;金雀随手拿了块点心放在嘴里嚼,用下巴点了下门:“那人的妻子是个悍妇,为人极其善妒。看着自己的丈夫喝得烂醉如泥,还被青楼的人送回来,你说他还能来下一次吗?”
&esp;&esp;“喔。你说她故意的。”
&esp;&esp;金雀望向她:“不然呢?”
&esp;&esp;“聪明。”
&esp;&esp;“的确是。”说着,金雀拍了拍自己手上的点心渣,挺直了身子,“走,带你见见她。”
&esp;&esp;肖兰时跟着他拨开人群,直往麻娘的方向游过去。
&esp;&esp;走到麻娘跟前的时候,她正要转身上楼。
&esp;&esp;金雀在身后叫住她:“这么急着走,麻娘实在神龙摆尾啊。”
&esp;&esp;闻声,麻娘回过头来,见是金雀,便转身停在栏杆上,笑着:“毛崽崽,谁许你来我这地方的?转头我告诉督守去,让你哥打断你的腿。”
&esp;&esp;方才金雀低声给肖兰时说了许多,这麻娘原名娄云秋,因为年轻时生了病,治愈后脸上落了麻雀斑,所以被人称为“麻娘”。
&esp;&esp;她详细的岁数几乎没人知道,只有一个大概的年岁,约莫着是四十上下。
&esp;&esp;走得近了,细看向麻娘的时候,肖兰时心里不免对金雀这个说法产生深重地怀疑。眼前的人脸上别说皱纹了,除了雀斑之外,白瓷一样的皮肤上几乎就没有任何瑕疵,根本不像是四十岁的人该有的模样。
&esp;&esp;金雀笑着答:“好啊,那我挺着残肢也要来见麻娘。”
&esp;&esp;“毛崽崽出去两年,跟谁学坏了。”
&esp;&esp;说着,麻娘的目光顷刻流转到肖兰时身上,眼神里好奇,却只礼貌地盯着肖兰时的脸,不打量,只问:“是跟他学坏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