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儿,爹爹受伤了。”萧承煦有些内疚地摸摸映淳的小脑瓜。
“爹爹伤在哪儿了?”映淳眨巴眨巴大眼睛。
萧承煦将被子掀开一角,露出裹着药布的双膝给女儿看。
映淳凑到他膝盖旁边,鼓起肉乎乎的腮帮呼呼吹了两口“仙气”,抬起头来问萧承煦:“好了吗?”
萧承煦苦笑着摇了摇头。
映淳又凑近些使劲吹了两下,再抬起头来问“现在呢?”
“淳儿,爹爹的腿要养很久才能好,知道吗?”萧承煦招映淳近前来,捏了捏她胖乎乎的小脸蛋儿。
呼呼了这么多下还痛的伤“淳太医”可不会治了,失落又不甘心地哭丧着小脸儿,不知道“很久”到底是多久。
“爹爹,那我能去马厩找大马玩儿吗?”映淳眼珠一转,又给自己想到了解闷的玩意儿。
“不行,”萧承煦断然拒绝“爹爹的战马性子都烈,尥蹶子把你踢着了怎么办?”
“也不行,爹爹的兵器没有你拿的动的,掉下来把你砸坏了!”萧承煦板起脸来“你就乖乖待着,这两个危险的地方都不许去。”
映淳的小嘴儿噘的能挂油瓶了,气鼓鼓地把萧承煦从头到脚端详了一遍,又问“那爹爹现在能走路吗?”
“当然不能了!”萧承煦真是好奇他这小女儿脑瓜里到底有多少个问题,怎么好像永远也问不完。
“诶嘿嘿,那爹爹都走不了路,我去哪儿玩爹爹也管不着了!”映淳忽然兴冲冲地往外跑去,站的远远的朝萧承煦吐舌头做鬼脸“我可以去马厩啦!”
“淳儿!”萧承煦正气的七窍生烟,我忽然出声叫住了正要出门的映淳。
“怎么啦娘亲?”映淳又噔噔噔跑回来,羊入虎口被萧承煦捞过来朝小屁股上盖了两巴掌“你个小混蛋!”
映淳从萧承煦怀里挣出来蹭到我身边,委屈巴巴地告状“爹爹打我!”
萧承煦余怒未消地斜了她一眼“听听这野丫头说的是什么混账话,不该打吗?”
“好啦好啦,那咱们不跟坏爹爹玩儿了!”我把孩子护在怀里笑着抬手抹去映淳脑门儿上折腾出的一层薄汗“你到花园里给娘亲摘些花瓣染指甲好不好?”
映淳爽快地答应下来,兴冲冲提着小篮子跟红秀去花园里摘花了。
没一会儿就又一阵风似的抱着小花篮回来,摘了足有大半篮的凤仙花瓣,足够我用好几次的了。
花瓣洗净捣碎,榨出的汁液盛了大半碗。汁液涂了指甲用艾叶裹上,再用草绳缠好。
映淳今日第一次学系绳结,我夸她系的又快又好。
映淳得了鼓励兴致更浓,没过多一会儿就把府里所有侍女的指甲都给染上了。
小姑娘乐颠颠儿地端着一碗蔻丹跑来跑去玩了一下午,染的自己两个小手上都是红红的。
可花瓣实在是太多,临到最后还剩小半碗呢。
“我给爹爹染指甲!”被全府的小厮拒绝过一遍,不肯善罢甘休的映淳最终盯上了正好动弹不得的萧承煦。
“不行,哪有男人染指甲的!萧映淳!爹说了不行!”萧承煦极力抗拒。
“那我给爹爹染脚趾甲!诶嘿嘿,爹爹的腿动不了!”勇敢映淳,不怕困难。
“承煦,你就让淳儿给你染一个吧!”我也在旁边憋着坏的劝“你刚才还打人家了呢,让淳儿给你染个指甲她就高兴了,好不好?”
萧承煦到底是在这母女俩的软磨硬泡下败下阵来,心想最多不过十几天也就褪了——
真是信了我们母女俩的邪。
那次的蔻丹也不知为何留色格外长久,害的燕王殿下即使是最热的酷暑天在家都不肯换上草鞋,成天把足衣裹得紧紧的——怕人看到他粉嫩嫩的脚趾甲。
我寸步不离地连着护理了萧承煦好几天,眼见着人都瘦了不少。
萧承煦心疼她最近过于操劳,就劝我先去休息,由自告奋勇的映淳护理自己半天。
晚膳时分,映淳咚咚咚地敲响了萧承煦的卧房门。
“为了补偿全天下最好的爹爹,今天的晚膳是女儿亲手下厨做的哟!”映淳兴冲冲地把放着汤碗的托盘放在桌案上“爹爹许久没尝过我的手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