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赞同吗?”他看似不经意地问。
不知道为啥,明明父亲看起来漫不经心,严谨却觉得寒毛直竖。
他暗暗抹了把汗,从侧面回答了这个问题,“父亲,孩儿是个正常男人。”
——哪个正常男人,不盼着齐人之福?
严肃忽而叹了一声,幽幽道:“那你可要当心了。”
“当心?当心什么?”
“当心你娘打断你的腿呀。”
“昂?”
严谨一脸懵逼,“母亲一向温柔贤惠,怎么会……像父亲说的那样……粗鲁?爹,您怎么了?您这是什么表情?”
严肃一字一句,“你太天真了!”
“昂?什么?”
严肃,“这个表情的意思就是——你太天真了。”
“您别这样说话。儿子……害怕。”
严肃继续用那种幽幽的语气说:“儿呀,你已经大了,家里的许多事情,也时候让你知道了。”
“比如?”
“比如爹娘房里那个紫檀木的搓衣板,你知道吗?”
“这道题我会。”
严谨道,“爹您说过,外祖父勤俭持家,陪嫁那个搓衣板,为的就是让娘时刻记住,克勤克俭。”
严肃又露出了那种“你太天真了”的表情。
“爹,孩儿说的不对吗?”
“当然不对。”
严肃深吸了一口气,仰头看着马车的顶棚,“那不是为了提醒你娘克勤克俭,而是为了提醒你爹恪守夫道。”
严谨:“…………”
第60章还有什么是真的?
在从宫门口到家门口这段不算长的距离里,严谨被迫经历了三观碎裂重组,再碎裂再重组的过程。
下车的时候,他木着一张脸,整个人都恍惚了。
此时此刻,他实在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个世界。
——原来,我这十五年,都生活在假象的包围里。
我以为温柔和顺的娘亲,其实是个雌威赫赫的河东狮;
我以为古板威严的父亲,其实是个快把搓衣板跪断了的耙耳朵;
我以为天真可爱的妹妹……
“对了爹,妹妹的天真可爱是真的吧?”
这会儿,他真是草木皆兵了。
严肃神色微僵,在心里组织了半天的语言,才找出了准确的词句,“……差不多,一半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