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签叹口向外走,差役跟在身后说:“这位白将军人如其名,生的白净,确有几分秀色。”
张签不理会,差役又继续说:“大人,您怎么把上林狱之事给讲出去了,他们毕竟是大魏人,陛下亲审重犯是大事,并未明发圣谕,如此轻易告知,会不会惹出什么麻烦?”
“什么麻烦都没有得罪施安北麻烦。”张签跨出门槛,边走边说:“上林狱乃是皇狱,那里面的犯人,不是乱臣贼子便是大奸大恶,陛下迁都至此都不忘命令红瓷房带上这些重犯,可见陛下的重视。”
差役说:“小的一家自来建康城后,宅子便安在天时大街的后街上,听闻上林狱与若卢狱皆在天时大街,与皇宫丰和门仅有五百步的距离。”
“还真是报应不爽,”张签道:“上林狱与若卢狱皆在天时大街,上林狱关押女囚,若卢狱关押男囚,两狱一墙之隔。”
差役疑惑:“怎会如此巧?”
张签道:“巧什么,那原本就是一处宅院,陛下入宫后第一件事便命人修缮,工部两天时间便改成了两座监狱。”
“谁的宅院?”差役问。
“大都督司马影的宅院。”张签跨出大门,站在天时大街上看向远处的宫门,边走边道:“听说天时后街上有家胭脂铺子颇有名声,我家娘子这些时日吵着要那家的红燕胭脂,你在那里住了些日子比我要熟悉些,带我去瞧瞧。”
张签走了十几步,身后还是没回话。他停下转身,瞧见差役低着头跟在后面,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便问道:“魔怔什么呢?”
差役皱着眉头,说:“那位白将军,真是给小世子暖房的?”
白兮暖房暖的好。
小火炉点在入风的窗沿和门前挡住门窗缝隙间的冷气,大火炉立在堂中笼着床榻,整间屋子暖阳一般。
施安北换了常服,手撑在油灯下阅卷,两千大魏军守在城外,皇城司的人带着雪狐散在城内,情报来的快,红瓷房不如在洛阳时那般严密,在江东地区的情报网散不开,处处是漏洞。
“大晋这位皇帝陛下司马玄,入了江东这地方,不知是福是祸,”施的安北勾起嘴角,他放下密报文书,披着氅衣走到窗前开条缝,“皇城司的人的手脚麻利,该赏。”
白兮坐在大火炉前,添几块炭,说:“傅行来时有求,说狐卫到了江东有些反常,想是吃的不大习惯,他做主买了些江东的嫩牛肉,花费不少。”
施安北袖中掏出玉尺把玩,向外看着覆雪的庭院,说:“傅行还是这般谨慎,这点子事情还要禀上来。”
“谨慎些应该,狐卫奔行太久,不能亏待了,”白兮扭头看眼窗户,“世子别吹太久,仔细着了风。”
施安北关上窗前,幽儿自廊下钻进来魅影一般窜到火炉旁,白兮挑着火忽见白团窝在手边,惊得背后一凉。
“幽儿以后定是大魏最强的狐卫。”白兮起身端来酒,摆好碗筷递给坐回来的施安北,“世子在想什么?”
施安北摩挲着玉尺,说:“我在想那位郡主。”
白兮打来水放在火炉上温酒,说:“红瓷房有的是办法让她活,秘药‘降红’提起一口气就能活,只是以后没了子嗣。”
施安北挑着玉尺的穗子放在幽面前逗弄,说:“司马玄迁都建康城,想要在南方稳住,建东的三族十姓是道越不过的坎儿。”
白兮说:“张家已经抓起来了。”
施安北问:“司马影在建康的府邸,是张畅出钱修的。”
白兮说:“晏清歌关进上林狱,张畅关在若卢狱,临的近。”
施安北停下抖着的穗子,说:“临的巧。”看小说,630book。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