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上林狱(四)
建康城,大鸿胪客馆。
客馆令张签一边作揖一边躬身退出客房,建康城大鸿胪客馆不比洛阳方便,单是应付泛潮的天气条件便他忙出一身汗。
要命的是,大鸿胪客馆接待第一位客人还是大魏小世子施安北,这般重要的人物,稍不谨慎便会引来杀身之祸。
好在这位小世子没像传闻中那般顽劣不堪,只是吩咐着喜静,不愿让人打扰,居住的独院要大魏狐卫亲自把守而已。
张签拢起袖袍擦擦汗,招手唤来差役:“小心伺候着,防潮、取暖的物件要尽数供应,可不敢怠慢了。”
“是。”差役答应着向院门外瞟了一眼,低声道:“大人,大鸿胪只由禁军值守,外臣私兵值守破了规矩。”
“什么规矩!”张签没好气的责怪,指着身后房门,道:“那里面是谁?小世子施安北!凤谦太后的亲侄子,神州大地无人不知的混蛋玩意,谁敢说什么?谁能说什么?!要说你去说,老子不敢!”
“是是是!大人责备的是!”差役连忙点着头作揖应声。
“张大人站在门口有事?”
张签寻声望去,连忙提起下摆下了台阶迎上去,拱手行礼道:“白将军这是哪里去了?天色见晚,可是小世子住的不舒坦?若是有不如意的地方,请白将军多多告知,好让下臣尽尽责才是。”
“一切尚可,不劳烦大人了,”白兮握剑回礼:“只是太后遣人来递话,喊咱们世子明日进宫叙话,在下刚刚送那女官回去。大人这是要走了?”
张签求之不得,忙行礼道:“是了是了,若没什么吩咐,下臣便回去了。”
白兮回礼,走两步后忽然回头喊住张签:“张大人。”
张签停脚回身,拱手又是一礼:“白将军。”
“张大人不要这般谨慎,”白兮笑呵呵道,“听说昨日陛下亲自提审了司马影的女儿?”
“下臣略有耳闻。”张签答道,“审至午时便放了出来。”
“没死?”白兮眉头一拧。
“没死。”张签说。
白兮眼球转了几转,说:“既没死,定是关起来了,大人可知关在何处?”
“这个。。。”张签略一犹豫,道:“关在上林狱。”
“谢过张大人了。”白兮行礼,然后转身向房间走去。
“白将军,”张签喊住他,道:“白将军体谅,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白将军替下臣向世子美言。”
“好,”白兮笑着,边进屋便道:“不过我就是个暖房的,世子听不听我的就不知道了。”
“呃。。。。”
张签愣在原地,半晌说不出话来。
差役碰碰张签袖袍:“大人,这位白将军,是给小世子暖房的?”
“这。。呃。。。”张签打着结巴,说:“只听说这位白将军是小世子施安北的近侍将军,至于是不是暖房。。。还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