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慎行也从衣兜里取出两个玻璃短瓶,里面装着红色的血液仿佛仍旧带着丝丝温度。
一管是江一尘的,另一管则是聂慎行的。
管式风接过东西,放在桌上,却停了下来,目光对上聂慎行急切的眼神。
“聂先生,有些话,我需要说在前面。”
“您说。”聂慎行虽然心急,但也知道管式风话不多,每一句却都是踩在刀刃上。
“事到如今,我就和你把事情的缘由说个透彻吧,至于信不信也都由你。”
“你和江老师都不是普通人这点,想必你们自己比谁心里都明白,但你们应该并不知道这能力是源自何处,为什么你们会和普通人不一样……”
他顿了顿,“这其中的缘起讲起来的话,大概三天三夜也不够用,现在显然没有那么多时间……我就只说你们这部分。”
“你和江老师那些特殊能力来自于存在于上古传说里的一些灵兽,你可以把这个当做是灵兽转生,随之带来的能力也传继到了你们身上。”
聂慎行这个时候仿佛生出了两个自己的感觉,一个在认真听着管式风说话,另一个则开始怀疑自己产生了幻听。
“这种情况其实并不是你们才有的特例,那些许多声称自己有超能的人,都是或多或少地继承了某种灵兽的能力。”
“这些能力依据不同灵兽本身强弱不同,在不停的传继中已经越来越弱了,除了偶尔的个例外,大部分已经产生不了什么影响了。”
管式风话锋一转:“但这种能力的传继对普通人生活的影响,远不及灵兽的命盘对人命格的影响,江老师就是这种情况。”
就当他说的都是真的,聂慎行还是忍不住开口:“可是,我为什么没事,单就辰辰危及生命?”
管式风为他解释道:“因为江老师继承的灵兽血脉比较特殊,鵸这个名字你应该没有听过,它是一种雌性同体的神鸟,在上古时期是海内北山的山主,它周身长着美丽的羽毛,声音清亮,拥有迷惑生物的能力,但是这只神鸟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不禁风雨。”
“这是辰辰从小就体弱多病的原因?”聂慎行不可思议地问着。
点了点头,管式风道,“在上古时期,山主非同一般灵兽,是统领各自山域的存在。即便是到了现在,一般人要承受这样的命盘安然到老,几乎是不可能的……”他顿了顿将话题又引到了聂慎行身上,“而聂先生则不同,您继承的是蜚兽的血脉,蜚兽主雷,无论是行动能力还是,都是极强的。”
“原本身负鵸命盘的人,都是短寿早夭的命运,但江老师有幸躲过命运的安排一直生活到了现在,如今气运已尽,就是我也无力回天。”
见聂慎行脸色一白,管式风盯着那双溢满痛苦和悲伤的眼睛看了许久,半晌才继续自己的叙说:“于是,我做了护符给江老师,原本希望多少可以延续一段时间,但是我并不知道鵸的身边还有蜚兽,你们命盘交错,护符早就失去了作用。”
聂慎行并不明白命盘交错为什么会让护符失去作用,他被管式风的话搞得更加糊涂,悲痛的心情被搅得一团乱。
“如果我没猜错,你和江老师是一对恋人吧。只有心意相通,你才能影响他。”
这个时候,聂慎行终于抿着唇,点了点头,承认两人关系的同时,也稍稍对管式风另眼相看。
“蜚兽对身边人的影响要比我的护符大多了,你和江老师关系非同寻常,如果不是你一直在他身边,想必江老师也不会撑这么久才进入命盘。”
他说了半天,还是没说到点子上,聂慎行不禁有些焦急,道:
“先生,您能否先说如何能救辰辰?”
现在医院里,病床上的人可等不了太久。
但是管式风却不管他的心焦,仍自顾自说道:“但鵸本为北山山主,蜚兽虽为灵兽,却和它不是一个等级,我说明白点,聂先生你如果想要救他,就要让你们的命盘在同一个高度。”
“蜚兽出自东山,你如果想救江老师,就要成为东山山主。”
如果不是眼前这个人是范文平找来的,是江父江母信任的,聂慎行几乎要掀桌子了。
他说的都是些什么鬼话?
看到聂慎行眼中蓄积的怒意,管式风仍旧不疾不徐:“将蜚兽立为东山山主的方法十分复杂,想必聂先生也没有兴趣祥听,但是有一点我要告诉你,即便将蜚兽的命盘改为山主,但要救江老师,就要把鵸和蜚兽的命盘强行挂靠道一起,用蜚兽的强大富有生命力的命盘来救护鵸。”
听到这里,聂慎行才觉得眼前这位大师说了一句人话,他眼神一亮,道:
“可以,可以的,只要能救辰辰,我什么都愿意做,请您就尽管做吧。”
“但是,”管式风打断他,“这样的行为必会带来一系列的后果,你们要共享生命,就再也不能分开,如果一方发生意外,另一方无论是你还是江老师也会很快地失去生命力。”
聂慎行表情一顿,眼神有些发直,沉默许久,半晌才低低道:“如果有一天,当我遇到危险,会连累到辰辰的生命时,也许我会懊悔现在做的决定,但此刻,为了救他,我管不了那么多了。”
管式风似乎松了口气,点点头,道:“好,既然这样,我可以立即着手办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