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言:荠兰盛开,取七色花瓣,可塑身成仙,活死人骨,稀世珍宝。
元荠在荒原大泽每日吸大地精华、承日光之沐浴,仰望了数千万夜星辰,才终于长成了个花骨朵。
彼时,白砚外出采集药草经过荒原大泽,衣襟埒过荒原泽气,白雾迷茫散开,白砚一眼就瞧见了一支独立的花骨朵,娇艳欲滴,柔弱中带着一抹坚强。
“花骨朵得开如此美艳,花气已四射,连荒原大泽的元正之气也掩盖不住,恐怕一旦盛开,四荒八泽的野兽早就吞你入腹。念你几千万年的修行不宜,我且带你回去。”荠兰花似懂非懂地看着白砚,尤其听到野兽要吞它入腹,忙摇着花骨朵连连点头。白砚眉毛上扬,心念道,这花儿还未修行成形,已有如此心智,以后造诣,不可测也。
这就是元荠与白砚的初见。他们相遇于荒原大泽,她是他捡回来的一朵花骨朵。
元荠被白砚带回来后,就被置于七泽殿。七泽殿是天帝赐予白砚的修行之殿。据说白砚是上古神尊遗留下来的血滴,融合万物之灵气诞生的神君,自生下来就有无上神力,是所有修仙之人的敬仰所在,这天上人间唯一称之为神君。
起初,元荠只是置于七泽殿的偏殿琉璃殿,由负责打扫的小女仙看管。小女仙们看花骨朵如此美艳,每天都要围着看老半天。
“这花真神奇,就一个花骨朵开得这么美,又没啥绿叶衬托着。”掌事女仙紫茗说道。
“就是,就是,你闻闻这花气,闻着特香。”小女仙瓶儿凑着上前,伸出手想去触摸花骨朵。
紫茗赶紧拉开瓶儿,轻斥道:“可远观但不得亵玩。神君从荒泽那边亲自带回来的,自是珍稀之物,万一出了什么差池,咱们都担待不得!”
瓶儿听了,赶紧点了点头,转身作其他打扫去了。
紫茗环顾四周,自这花骨朵进这琉璃殿来,周围的花草长得更鲜艳了,整个琉璃殿都被芬芳香气环绕着,素日冷清的琉璃殿变得生机勃勃,各处的女仙们都要找借口来这转一圈。
“紫茗,你家神君跑哪去了,我都好多时日没见他了。”凭空冒出的光羽殿下站在紫茗身旁,岫起鼻子往紫茗身上闻了又闻,“紫茗,你今天抹了啥花香,真好闻。”
光羽殿下是天帝的二儿子,平日里跟白砚神君最为交好,长得英俊神武,最会哄女仙们。
“你找我家神君,应该到主殿去找,平白走到这里干嘛?”紫茗跟光泽殿下已经很熟悉了,说话口气都不用带尊称。
“瞧瞧你,说话越来越放肆了,人家好歹我也是个殿下,我找不着,你不帮我找找?”光泽端起双手,假意说道。
“是,殿下,光屁股殿下。”紫茗捂着嘴,眼眉笑弯成桥。
光羽气不打一处来。说起这糗事,光羽恨不得钻到地洞里去。光羽现在看起来气宇轩杨,英俊神武,可五万年前,还是个未开窍的小少年。光羽殿下开窍得晚,大殿下墨羽十万岁已带兵打仗,率领几十万仙兵驱逐魔族至寒疆,保住仙、人、魔近几万年的和谐相处局面。唯独这二殿下,十万岁还未启智,身子还是人间十岁小孩模样,捣蛋顽皮不懂世间疾苦。天帝苦于无奈,便委托白砚神君代为教导,看能否早日开启神智。白砚看天帝再三恳求,便答应了下来。
光羽刚来七泽殿时,心里乐开了花,觉得脱离天后天帝的掌控,更可以无法无天,为所欲为了。初来时,他带了一众侍从,计划着寻着一鸟兽作坐骑。光羽翻遍了整个七泽殿,在缁园里找到一个刚孵化成形的火烈鸟。光羽扑过去逮住火烈鸟,耐不住火烈鸟生性火烈,扑通一下展翅飞到高高的树枝上,把光羽悬在半空中。奈何光羽又急又气,伸手去抓火烈鸟的羽毛。火烈鸟在树枝上窜下窜,光滑的树枝来回刮花了光羽的衣服,几个来回,光羽就只剩下个裤衩了,露出了光溜溜的屁股。这一幕,刚好赶上刚回来的白砚和紫茗。紫茗看着笑弯了腰。
此后,光羽未一雪前耻,潜心听从白砚的教导,五万年的时间,他和白砚,成了亦师亦友,一得有空,就来找白砚,或下棋,或论道,或饮酒。昔日的火烈鸟,也真正成为了光羽的坐骑。
“好紫茗,此事你知我知,不得再来羞人。”光羽知道紫茗吃硬不吃软,只能好声恳求。
“谁叫你来吼我!”紫茗说道。紫茗做事认真,分轻重。这时转过脸色,轻轻说道,“神君这几日出去了,明日可能才回来,你若有急事找他,可以给他传语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