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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倒数第二块拼图（第1页）

戚远造请怀良把他推去热带植物区，那里的绿色植物丰富，大小植株层次分明。有些大型的绿植已经结出了果实，因此空气中氤氲着花果香气。

“原来也没有好好休息啊。”扆茉说，她刚刚去拿来了一些擦拭叶片的湿巾，放在了戚远造身边。

“下午看了你们写的日志，想到有这么多的事情，还真合不上眼睛。你们先坐下吧，我们来复盘一下教堂爆炸案的事情。”等扆茉和怀良在花圃旁边的花园椅上坐下，三人的手环都轻轻震动，每人面前同时弹出戚远造在下午整理的资料，“我们在这里的所有谈话不会被记录，离开以后不可告知他人，清楚了吗？”

两人点点头。

戚远造挪动轮椅，到了怀良面前，他鹰一样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怀良，“好，怀良，你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对吗？”

“是，不过我已经联系了可信的义体工程师，后天就可以修理好，看到所有的信息。”说着，怀良轻轻用手摸了一下自己头上常常觉得疼痛的部位。

戚远造又转向扆茉，不过这次他的眼神稍微温柔了些，“扆茉，你相信怀良的说法吗？”

想起那时在病房里面，怀良因为头痛欲裂昏过去，扆茉认为至少怀良脑内的元件出现故障是可以确定的，而且她也没想到怀良有什么需要撒谎隐瞒的理由。

扆茉诚实地把她的想法说了出来，她疑惑的只是怀良为什么忽然离开。

很客观，怀良心里想，带着一点儿没被完全信任委屈。

戚远造也很满意扆茉的回答，他接着说：“关于这一点，我一开始觉得应该是在教堂有我们所不知道的因素，引导了怀良。”

“能是什么呢？你消失之前，只跟我说你会回来，可是没说去干什么。”扆茉看着怀良，说，“无论怎么样你也应该告诉我们呀……”

“对不起……我真的一点也不记得了。如果不是什么绝不可说的事情，我一定会告诉你的。”怀良面对扆茉时总能丢掉大半的智商，连这种惹人怀疑的话也直接加在了自己身上。

从怀良登上星坠号那一天算起已经过去了半年多，戚远造都习惯了他不看场合冒出来地传达情意这件事。他轻咳了一声，点了几下身前的键盘，“怀良这话倒说得诚实，这确实是他不想告诉你的事情，而且他也不是没告诉我们。”

扆茉觉得自己被绕晕了，“怎么告诉呢？许辰找过了所有可以留下讯息记录的地方，都没有啊。”

“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没跟你说——我和怀良有一个秘密号码。”听到戚远造提起那个两人之间的秘密联系方式，怀良迷茫地点点头，他虽然知道这个号码但是真的不知晓自己用过。“本来是我出于怀良的保密身份和隐私设立的，所以没有告诉你。只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下就应该让你知道。”

“你们之间居然真的有秘密啊。”扆茉托着脸，有点不高兴地抿着嘴。自从上一次会议以后，扆茉总觉得他们两人有好多事情不愿意告诉自己。

“这个号码以后你也能看，行了吧？”戚远造在口头上安慰着扆茉，在自己面前的界面操作了一下。

很快，扆茉和怀良面前的屏幕同时出现了那个秘密号码里面唯一的一条讯息：“我父亲和莫泽罗人在一起，大厅右侧”。

怀良沉默不语，他记忆中见到自己的父亲已经是七年前，那时他自己才十七岁。经过这七年时间的磋磨，“父亲”这个词已经成了记忆中最不愿打开的匣子。失去记忆没有让怀良远离痛苦，而是使得怀良冥冥之中在这段时间内为“父亲”难过三次了。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让怀良更加坐立难安，戚远造没有给他休息的机会，“我看了一下第二小行星联盟最近通过的所有法案，果然找到了你父亲的名字。”

第二份文件出现在怀良面前，标题是《第二小行星联盟委员会关于地球放宽第四类精神药物使用的推进与落实》，而签署人的第一位就是他的父亲，怀礽。

“我都不知道他现在到了这个官职。”看到父亲名字前的职位已经上升几级，怀良笑得很勉强，难受得头疼发作，“还管这个呢。”

扆茉虽然不知道怀良与他父亲有什么隔阂，但觉得他今天情绪一直很低落，他所看到的东西或许又是沉重的打击，“你没事吧？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说完，她看了一眼戚远造。

“如果你不想谈这个，我们可以晚些再说。”收到扆茉眼神的暗示，戚远造展现了一些人文关怀。

“没事，说吧，我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今天晚上好像是针对扆茉的问答环节，怀良因为情绪波动只能在一旁挂机，听扆茉和戚远造讨论。

戚远造先开始了他的提示，他把所有的关键词都说了一遍，希望扆茉能够从中整理出线索。

“所以‘泉’应该是指一种神经药物……？”想到“泉”能够用性能不高的服务器给怀良营造出那么完备的一个世界，神经药物这种介质确实比许多催眠手段更容易获取脑内的信息。但是作为一种药物，既可以完整地提取出脑内想法的逻辑脉络，精确地对症下药生成直击实验体痛点的智慧体，又能和机械装置相性极好，产生稳固的幻觉环境。

实在是有点玄幻。

“根据怀良说的那些玄乎的，应该是。”

扆茉重重地叹一口气，“要是前几天我想到了这一层的话，说不定还能从怀良的血液里面提取出一点样本来……这几天肯定都代谢完了。”

“别想那么多，你对怀良家里的事情完全不了解，又看不到我们的秘密号码。”

那要是当时爆炸的时候舰长没有护住我就好了，至少可以快一点解密，“可是为什么怀良会被关在那间实验室里面呢？”

扆茉和戚远造很默契地同时把视线转向怀良，好像是想靠观察从他身上得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