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打开车门的时候,路言又从后面拉了他一把。岑修之动作一顿,扭头看他:“路言?”“你能再摸摸我吗?”路言声音略微发哑,发黑的角落里很难看清他的神情,但光从这一点,岑修之也能判断出路言情绪低落。岑修之很难过自己没有办法在路言事业正值上升期的时候陪在他身边,但他也得为了未来做考量,只有两个人都变得强大了,才能更好地应对以后的困难。他立了几分钟,最终还是伸手揉了揉路言的发顶。跟两年前相遇时相比,路言变了很多,长高了许多,光是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就已经有了作为优质alpha带给别人的压迫力,但偶尔,岑修之还是能从他身上看出些许曾经的影子,知道那个任性调皮的少年从未远去。岑修之的指尖擦过他发丝时,路言抬了抬下巴,亲昵地在他掌间蹭动,《玄武门》之后路言的头发已经长长了许多,此时柔软地冰凉地拂过岑修之的指腹,像一条乖顺听话且亲人的小狗。“好好照顾自己。”岑修之最后轻拍了他一下,转身离开这里。即便走出很远,岑修之依然感觉得到有目光注视着自己,明白路言仍然站在原处没走,心中涌出了一种将谁抛弃的既视感,但他知道越待在那里,就越是不想走,更何况他不可能永远都在路言身边,很多事情迟早得学会独自面对。……“小叔叔!”薇雅背着背包从幼儿园冲过来,两个小辫子摇来晃去的。岑修之把她抱起来,将薇雅的熊猫耳朵兜帽盖在她的脑袋上,柔声道:“今天这么早就放学了?”“因为今天没上课!小朋友们过节日,大家在教室里唱歌!”薇雅说话时奶声奶气的,肉肉的脸蛋上带着浅粉色,大概跑过来时跑热了。岑修之把薇雅接上车,安娜在驾驶座上道:“现在去候机室还早,要不带她先吃个晚饭?”岑修之看向旁边正低头翻自己画本的薇雅,轻轻点头。距离来到c国已经是abo娱乐圈(22)岑修之回来时,薇雅正乖乖舔着手里的冰淇淋,安娜给自己老公打了通电话,交代家中的事项。“冉越桦他们在f登机口,离起飞还有半小时,可以准备登机了,咱们先过去吧。”安娜抱着薇雅跟上岑修之,在后面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总是从别人的口中听说冉越桦的名字,但这还是她第一次亲眼见到本人,心中不免有些紧张。冉越桦这次出行很低调,身后只跟了一名秘书,两个人都是alpha,冉越桦不断低头看腕表,他身上喷了alpha专用香水,相当惹人注目。“下飞机后直接坐我的车,马上到银地一楼401会议室参加发布会,”冉越桦关了手机,皱起眉头说道,“记住401隔壁是sky的访谈会,两个会议室很近,千万别走错了,宋锦会比我们早二十分钟到。”冉越桦提到宋锦,岑修之的步伐便是一顿,但他只从安娜手里接过薇雅抱起来,并未说话。因为四年前出国那晚发生的事情,现在他和宋锦的关系更如同火上浇油,哪怕有共同合作的电影,他与宋锦的交流度也相当之小,大牌影片的导演至多会有七八个,以谢渊的身份在其中的地位充其量不过是个意见接收者,和现场参演演员沟通的事情还落不到他头上。 四年前,离开路言后去往机场的那天,他很快就在等电梯的单向楼道里遇到了戴着墨镜的宋锦。“你脖子上的是什么?”“当然是创可贴。”“怎么忽然贴创可贴。”“当然是被人弄伤了,这很难看出来?”“……”望见沉默不语的岑修之,他往前走了一步,唇瓣几乎是抵着岑修之的耳根说的话,每一个字音都像摁在神经边缘的利刃,时时刻刻都可能穿破防御,深深穿透他的情绪。“师兄,成年人的有些事情,我们自己知道忘记就好,不必再翻到台面上来吧?”“再说,这也是当初你欠我的。”……时隔了四年的记忆重新跃上眼前,让岑修之太阳穴处的青筋突突起跳,他按了按眉心,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怎么了,晕机吗?”薇雅在旁边睡着了,安娜察觉出岑修之脸色不好看,压低声音问他。岑修之摇摇头:“我没事,别担心,你快睡吧,现在不调时差的话,到了a国后会觉得很疲乏。”七个小时后,飞机准点抵达了城南机场。候机室外围叠了一层又一层黑压压的人,连安保和栏杆都阻止不了那群人的热情,“咔嚓咔嚓”拍照摄像的声音不绝于耳,当检票口涌出人群的时候,岑修之听到了从外面排山倒海似夸张的呐喊声与尖叫。“今天sky队长白桦恰好回国,咱们跟他们班机的时间撞上了。”冉越桦的秘书向岑修之解释。“白桦?”岑修之一怔。安娜很多年没来a国,已经对内娱的了解度为零,好奇地问秘书:“白桦是谁?”岑修之对于白桦这个名字还是很熟悉的,因为当初路言还没踏入娱乐圈时,白桦的名声就已经很响亮了,但至今已过四年,他的人气依然保持在如此可怕的程度。白桦和路言年纪差不多,但他是内娱选秀出身,被圣纪签约,很早之前也在h国学习了两年,与其他四位成员以偶像男团名sky出道后,一直活跃在内娱前线,粉丝打榜集资的实力都相当恐怖,一出cd新歌必定火爆半边天,而其中白桦的人气更是团队内的顶流,只要看一看各大排行榜的销量就明白他的火达到了什么程度。但这种团体有一个严重的弊端,那就是昙花一现,纵使刚出道时的热度再高,等过了几年,观众看厌看烦,加上新的男团一波接一波的出道,这些人以后就会慢慢淡出别人的视野,成为调侃者口中的糊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