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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颂抿了下唇，放弃了和他周旋的想法，当下摆明立场:“我应该不够格做圣光的艺人，而且我也没有穷到需要去钻营获取不义之财。”那头静了一两秒，随后想起按动打火机的声音，吴最像是吸了一大口烟，语气也跟着冲了起来:“想好了?你就那么想害死林也?”“我没必要跟你解释。你也不用用这些话道德绑架我。”姜颂的语气从来没这么强硬过。吴最咄咄逼人:“就算林也因此断送星途，你也不在乎?”姜颂微微垂眸，语气平缓，“林也不是莽撞任性的小孩，他既然敢做，就一定想到了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我相信他，能处理好。”那头传来玻璃制品碎裂的声音，吴最被气得连说两句:“行啊，你真狠啊。”“甲之砒霜，乙之蜜糖。你认为的刀山火海，对他来说，也许却是心之所向。吴总监，你既然是圣光的人，就应该和林也站在一条战线上。在你看来，他可能只是一个赚钱的商品，可你别忘了，他也是一个有血有肉有灵魂的人。他有自己的思维，就不可能永远听话。你不想他就此陨落，他也不想，就这个层面上来说，你们的目的是一致的。我要是你，我会直接和他谈，听听他的诉求，然后在保证双方利益的前提下，找到解决方案。”姜颂条理清晰地说。吴最冷笑:“你教我做事?”姜颂摇头，“只是忠告。我看得出来，你们并不想失去林也，这个能为公司每年创造八，九位数收益的大顶流，不然你也不会催我催得这么紧。”吴最沉默几秒，知道可能以林也苏城演唱会为导火索，再到姜颂明确拒绝圣光娱乐艺人总监吴最的交易条件，林也和圣光正式开始一场博弈——圣光要他做听话的摇钱树，林也要拿回话语权。其实双方的矛盾点并不只是“艺人能否公开谈恋爱”，还有公司安排的综艺他是否有权拒绝，同公司拉胯关系户他可不可以不奶，给公司其他艺人写的歌他能否按照市场价收版权费……其实，他也在考虑壮士断腕从圣光独立出来，成立工作室，自己当老板。林也从小透明到今天的顶流，他和圣光嫌隙甚多，迟早会爆发一次巨大争端，然后再形成新的平衡。圣光打定主意要用天价违约金逼林也就范，林也不慌不忙，找人清算自己的资产，还能若无其事地跟姜颂说:“赔完之后，还能剩下一套房，刚好做婚房。”姜颂差点被噎住，抬眼睨他:“谁答应了?”枕河馆包厢里，林也坐在餐桌边，端茶杯的动作一顿，歪头看着对面的姜颂，一脸直男费解的表情。姜颂没理他，等他起身去洗手间，她才小声嘀咕:“……一点仪式感都没有，轻飘一句话就要结婚，想得美!”隔着一道屏风，林也问:“具体哪种仪式感?”姜颂吓了一跳，“你不是出去了吗……”“又回来了。”林也转过屏风，表情认真。姜颂无语，“你居然来问我，跟你说了之后，我还有惊喜吗?”“嗯。”林也郑而重之地点头。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他都是凝重表情，偶尔蹙眉，还拿出手机点按。姜颂趁他不注意，偷摸瞟了一眼，他在浏览器上搜是的“怎么求婚才有仪式感”。“……”姜颂指尖戳他侧腰，“哥哥，你歇歇。外面兵荒马乱的，好歹有点危机意识。要是被吴最知道咱们每天过得这么悠闲，还准备结婚，他可能会被气死。”林也:“我只怕他没死透。”姜颂:“……”圣光停了林也大部分行程，他难得空闲，便搬回了苏城老家。林达俊仍旧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但林也不似从前那般乖张，也或许是有姜颂在背后调和的原因，面对林达俊的冷嘲热讽，林也都装作没听见。他回家之后，丝毫没有大明星养尊处优的架子，依旧住在从前那间小卧室里，除了写歌，听歌，就帮着干农活，有时也会骑着那辆旧得不能再旧的三轮车去给宁老师和姜颂家送鱼。如果恰好遇到傍晚赵贤芳和姜铭从铺子回来，他们就会热情邀请林也留下来吃晚饭。林也从来不是扭捏的人，爽快应下之后，就去厨房帮着忙活。赵贤芳推他出去，他笑说:“没事，阿姨，我给你打下手。”赵贤芳就偷偷给坐在客厅里吃着橘子，优哉游哉的姜颂打眼色，姜颂咽下嘴里的橘瓣，走到厨房外，玻璃门拉开一条缝隙，“哥哥，你要不要出来坐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