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里挑高了双眉,意外于这个惊人的评价,重复了一遍道:“真实的评价。”
“原封不动,奥黛丽·赫本。”
说完这句话,林不失尴尬地笑了起来,轻声道:“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演员不多,我的词汇库里恐怕只有这位。只是好像你很想往这个方向演进,但实际上还是用力过猛了,喜欢在一些多余的地方增加情节。”
“比方说我们的亲昵举动么?”
梅里撇了撇嘴,无不有些嘲弄着他这副保守作态般地笑道:“我还挺喜欢这部分的。”
有种沉默是属于候机室那种充斥着脚步和电子播报的白噪音的,只是如何感触,将自己拥抱向这片空白的混乱,好像都是无济于事。
这种沉默并不短暂出现在这些对白的间隔,也可能具现于某个人的面上。看着梅里充满着欺骗性的温柔表情,他比谁都要知道这里的许诺比起任何一个誓言都经不起推敲,哪怕是到了这个程度还对着他频繁示好,梅里到底是想要怎么样?
对于她来说,贞操甚至都只是演出的一个彩头罢了。当日还没能掌握那些恐怖力量之前,为达成目的,她爬过的男人的床恐怕比起自己交谈过的女性还要多。
他跟她真的活在同一个世界吗?林选择保留疑问。
飞机正点,播报声开始催促着他离开。
他拿着行李箱站起的时候还是不免想看看,到了最后她的脸上是否会如约般展露那种“你被骗了”一般的得意神情,无论是对于他还是c而言,这都是跟梅里相处时约定俗成的一些秘密。
如果忽略年龄,林觉得这一切角色的模版,套在一个三十五岁左右,历经风尘但风韵尚存的女性身上也许还足够对味。
但她偏偏还是只有二十岁。天哪,那种老电影的镜头感的坍塌几乎只是一瞬之间。
但这破碎的镜头感偏偏又要弥补于她站起来,将那条围巾略显笨拙地套在他身上紧了紧的动作之上。一时间让他感觉,她出生的时空是否错位了一般。
微笑,等待着什么的表情。他看着梅里的笑容,只是她从来都不需要言语的应答,过于不解风情的男性才需要女人去为他诠释些什么,只是假戏真做的话,那就尽职尽责好了吧。
林不失风度地偏了偏身子,迎向了后退了两步的梅里,用帽子掩盖着二人的面目,留下了一个长吻。随即在她略显惊讶的眼神当中扬长而去,消失在了候机室里。
数个候机室之外的机场快餐厅里头,两个胡子拉碴的家伙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耳朵里听着随身听,只是在他们喝着汽水分享着同一个意识的时候,最后还是忍不住喷了出来。
这该死的家伙,这两天时间让我们看了多少这么肉麻的情景了,能不能赶紧滚啊?
是啊,他就是这种关键时候掉链子,但在这种时候不会马虎的男人。
虽然并不中意,但给他点甜头尝尝有何不可。何况那种接吻的感触实在是让人上瘾,何乐而不为呢?
在这一刻,所有关注着这二人动向的人之中都展露了一些多余的感慨。或多或少带有一些愤慨,或是对于自己类同事件的感伤,即便只是有形无实的事情,只要看到多少还是能在灵魂里留下深深的抓痕……比方说他们在中年危机里遇到的那一切,与他们的过去对比。
一切都很浪漫,唯独梅里看着林的眼神,多少从那种温婉转变到了一丝凶光闪露。
只是在长吻之余他所透露的东西,估计有点超出自己的接受范畴了,必须得让他们付出一些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