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会正式开始。从始至终,我的目光一直凝固在秦霜的身上。勋伯格第二弦乐四重奏,贝多芬第11弦乐四重奏,海顿第五&ldo;云雀&rdo;弦乐四重奏……是我和他听过、也演奏过无数遍的乐曲。
最后一个音符消逝在空气里,掌声雷动,音乐会非常成功。演奏员鞠躬致谢,三名男演奏员互相握手拥抱,依次吻女大提琴手的脸颊。
秦霜的唇落在姚佳的脸上时,我的心抽搐了一下。似曾相识的一个画面。
我是第一个冲出音乐堂的。害怕被人踩住尾巴似的。
仿佛又回到两年前,心中有个巨大的声音在吼:走啊!走啊!……
我的&ldo;神龙&rdo;在长安街上疾驰,副座上的三明治和沙拉在塑料袋里&ldo;哗啦啦&rdo;轻响。
手机奏起《欢乐颂》,我凶恶的喂了一声。不用看号码,我知道是谁。
&ldo;停车场的车太多了,找不着你。你哪儿呢?&rdo;
&ldo;西单。&rdo;说完这两个字,我切断了他的问话。
我和衣躺在床上,情绪很低落。有股无名火在心头乱窜,压下去,又上来。怎么也不能劝服自己平心静气。
他回来了,倚着卧室的门框问我:&ldo;你不等我就是为了赶回来装死?&rdo;
他的声音里有明显的不悦,我闭着眼睛不说话。
他的换衣服,间或抽动两下鼻子。大概在停车场冻太久,有点着凉。
昨晚的天气预报说,今天的最低气温,零下7摄氏度。
我想告诉他,床头柜第二个抽屉里有感冒冲剂,却被他一声欢呼阻断:&ldo;赛百味!&rdo;
他打开包装纸,不好意思的和我对视,笑着走过来轻啄我的唇。他的嘴唇冰凉,还有点cháo湿。
不会有清鼻涕吧?我的脸上浮起笑意。忽然想起这双唇刚刚还吻过别人,初绽的笑容便被扼杀在摇篮里。
他坐在电视机前吃三明治,看着某个电视剧的某一集。没头没尾的,傻看。
他在浴室洗澡,哼着德彪西的《月光》。半掩的浴室门涌出白色的氤氲,传出哗哗的水流声。
他是故意的。我听见自己的喉咙里咕噜了一声。我脱掉外衣,扯过棉被盖在身上。
水声停了,吹风机嗡嗡的响,伴着他轻轻的哼唱。从我的角度只能看到浴室镜子里模糊的身影,却极具诱惑。
&ldo;混蛋。&rdo;我低声咒骂,翻身背对着浴室门,把衣服一件件从被子里抛出来。
他轻悄的上床钻进被里,我侧肩压住他,他笑着仰头承接我的吻。他的皮肤还有些cháo气,浑身散发着沐浴辱的植物清香,像一枝清新的栀子花。
我的手抚过他滑腻的脊背,沿着脊椎下滑,扣着他的腰翻转他的身体。
他翻回身吃吃地笑:&ldo;耍赖?这次该轮到我了!&rdo;
我不说话,再次扳动他。
两个人都把自己当成了烙饼的师傅,把对方当成了饼。怕烤糊似的,锲而不舍地翻。
粗喘中,从我的嘴里冒出了一句话:&ldo;别想把我当女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