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啷”利剑落地,英若男痛苦的捂住头。
“我要孩子做什么,我不要孩子,孩子是债,是累赘。于人家是喜,于我不是。你有正印夫人,你老婆是天家公主。你岳父是我的杀父仇人,我父亲死的那样惨,我怎么能给你生孩子?”
“我是谁?是粉头是娼妓,烂命一条,人见人骂的下九流。娼门里落生,天晓得哪个是他老子,没的让人骂王八子的种。骂我我认,想到人家指着脊梁说‘他娘是个婊子’,他怎么直的起腰?”
“受不住,我受不住。这世上我来一遭把苦吃够,决计不能带累着孩子继续背负骂名,绝不!”
不听则已,听则三尸暴怒,凌平川指着外头,大声宣告。
“我,凌平川,今儿把话撂这儿。你肚子里的是我的种,我儿子谁敢瞧不起,剜了狗眼,要了狗命。有一个算一个,有两个死一双!这个包票我敢打,你只管信。”
说毕,揽入怀中,千哄万劝。
“哭什么,不哭,你哭孩子也哭。还顾忌什么,有我在,什么都不用你考虑。听话,好好的保养身子,把咱们孩子生下来。”
“这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我太喜欢了,才吼你是我不对,我错了,打我好不好,别折磨自己。”
“狗王八,死贼人。”呜呜咽咽的伏在胸口,哭的梨花带雨:“一再的骗我,合该抽肠拔舌!”
成了!
男人脸上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他太了解她,但凡他伏低,她就没赢过。
如此这般,便成了八分。剩下两分,哼哼,我自有办法。
“外头,阑珊阁那位,有身子了,你知道吗?”
如晔好像没听到,拔下玉搔头,逗弄着碧眼波斯戏耍。
猫儿通体雪白,毛长且厚,毯子一样穿在身上。就这样还恐它受冷,裁制了棉裹肚穿在身上。
那裹肚上是大红缂丝百子缎面儿,小儿捂耳放鞭,小儿嬉闹扑碟,好不热闹!
“嘭”冯淑媛猛的放下盅子:“如此这样,就空等着吗?”
“哪里冒出来的野种,是不是他的还另说。他还认了,不光认了,对那婊子千尊万贵,婊子对他还爱搭不理,这不是贱骨头么!”
指着外头嚷。
“听闻紫石街上给置了宅子,买了恁多下人。成日里耗在那儿,日出晚归,成双成对,里头一个家外头一个家,真个快活死他了也是!哪家外宅狂成这样,依我的性子,绑了她拿过来一顿好打!”
定定又骂。
“家里的菩萨坐冷庙,到外头脏的臭的全往身下压。没儿子认了,便宜老子当的欢喜,没的让人骂秃头的王八子!”
怨天怼地,恨不得啃肉嗜骨,竟比如晔恨上一万倍。
再他的正印夫人呢?
如晔就像聋了一样,闷不吭声,只顾抱着猫抚弄。三棍子打不出的闷屁,可不急死个人!
那冯淑媛又是个火爆脾气,把个猫儿一打,畜生“嗷呜”一声跳下地,再不敢靠前。
凑到耳边嘀咕:“依我的法子,先把她梳笼来,一驸马爷收了心,二弄到宅门子摆弄死她!”
如晔显然是听进去了,直勾勾的望着她。
蠢材,榆木脑袋,非得人挑明了说。
冯淑媛好不得意,继续说道:“一旦进了门,好歹只能听你的。有我帮你,治不死她。”
“我有好药,化在水里吃食里,浑然不觉,只等她落了胎,看她还猖狂。听我的,没错!”
又听你的,又没错。
“不可!”如晔猛然大叫,到把冯淑媛唬的一惊:“伤天害理的事我不做。”
“表哥认了,那便是表哥的孩子。是他的也就是我的,怎能害人骨肉,不可,万万不可。”
听是听进去的了,可听进去个啥?
关键重点一应白说,冯淑媛被她这脑回路,惊的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