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你们阖府上下,统共我孝贤外甥一根独苗。这偌大的家业,姐夫的功名仕途,甚学不学的,以后还不都是我好外甥的。不给他又予谁呢?”
一双眼睛边说边四处寻睃,嚷嚷着起来:“今儿我带了出去,随舅舅逍遥一番,教他领略男人的乐趣。哈哈哈。”
“呸!且滚远些。都像你一般出息,胡子一大把还是个童生。赵三儿拐带你,你又来祸祸儿我儿子。让我知道你敢把他往斜路上领,拐带他往下流走,你姐夫第一个不饶!”
“瞧你,男人不就那么点乐子。喏喏,我有好东西孝敬,快瞧瞧。”
说着神叨叨的抽开匣子,死命嚷着要她看。高盼儿这才懒懒的瞟了一眼。
这、这是个甚物件?只见那匣子里,似个花冠,又似个筒,干瘪瘪的……嗐,分明就是蘑菇呀。另外一个,则是一堆破树叶。
抓起一把,往他脸上一摔。
“甚狗不拾的,少装神弄鬼。”
“你你你,你懂个屁,这可是西域来的好玩意儿。”
见她不懂反骂,高鹏举气的干瞪眼,结巴了。
拉扯着、嬉笑着凑到她耳边嘀咕,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如何服用,效力如何,一一交代,烂熟于心。语毕,摊在椅上,摇扇睥睨。
“这东西锁阳,拿它泡酒,要你命。”
只见那高盼儿,先是疑惑,后是错愕,再后头红云上脸,羞臊的捂嘴。
最后笑啐道:“没正经的活贼!”
好一通磨牙斗嘴,闲言少叙。好兄弟刚坐下,二人对视,彼此间心知肚明。
高盼儿一个眼神,真儿立马明了。从院门子房门,到窗牗、格栅,关的关,锁的锁,还要着人看守,真正的关门闭户,苍蝇难飞。
那捧茶的丫头将将要入,却被挡在门外。
“都下去,姨娘和舅爷有话说。”
“嗳,嗳嗳。”丫头得令,连忙退下。真儿莲步轻移,关门退下,却被喊住。
“真儿姑娘,且留下。”
高鹏举那油腻腻色眯眯的眼睛,盯着真儿不肯挪。
为奴才的自然不敢,直到高盼儿发话:“留下吧,跟我许多年,我的事你都知,也没什么好相瞒的。”
“是,谢姨娘抬爱。”垂首低眸,添茶续水。
那高鹏举的眼神好似粘在她身上一样,咸猪手竟悄然覆上:“姑娘皮儿白,若金银珠玉插戴起来,谁能讲你是下人?下趟来,外头的时兴花翠,给姑娘捎带来。”
真儿登时臊的满面绯红:“岂敢劳动爷,当这姨娘,爷放尊重些。”
“啪”她姐姐看不过眼,倏的将他手一打,气的骂将起来。
“少在这儿撩猫逗狗,你喜欢我求了爷自赏你。说正经的,我让你办的事呢?银子呢,利钱呢?那赌坊里还有的我股呢,近日生意可还行?”
“瞧你,我的亲亲姐姐哦,兄弟我还能短了你的。”
这才从怀里拿出一个丁香色绸布包,鼓鼓囊的包扎的结实,递到她姐姐伸出的手心里。
“喏,这不是银子吗,这不是钱吗?我哪回来是空着手的。就是我饿死、难死,哪怕割肉,姐姐你的钱一个子儿也不能少。”